阿里巴巴聯合創始人馬雲在離開一年後重返中國 - 《華爾街日報》

馬雲，阿里巴巴集團控股有限公司的億萬富翁聯合創始人，據知情人士透露，在海外度過了大約一年後已返回中國大陸。

他的迴歸正值中國領導層試圖重振企業家信心，此前多年的監管整頓和新冠疫情防控措施重創了國內民營企業。

馬雲的行蹤一直備受猜測——這位以高調作風聞名的人物在2020年底與中國監管機構發生摩擦後基本淡出公眾視野。

商界部分人士將馬雲的海外時光解讀為科技行業仍籠罩不確定性的證據。諮詢公司歐亞集團新興科技與地緣政治研究總監呂曉萌表示，他的歸國不應被簡單理解為不確定性已完全消除。

“馬雲的迴歸與北京的經濟復甦敍事高度契合，“呂曉萌説，“但（共產黨）對企業日常運營的結構性影響意味着長期政治風險。”

知情人士稱，過去一年主要居住在日本後，馬雲於近日回國。他在香港度過了最近一個農曆新年，並曾前往新加坡和澳大利亞。另有知情人士透露，今年早些時候他還在泰國考察農業和漁業技術。

週一，據該學校在微信上發佈的帖子稱，馬雲先生訪問了位於阿里巴巴總部杭州的一所學校，這所學校是他與其他阿里巴巴合夥人於2017年創辦的。

“馬雲先生經常在中國及海外各地出行，”馬雲公益基金會表示，並確認他近期在杭州。阿里巴巴未回應置評請求。

中國新任總理李強在本月早些時候的首次記者會上，用很大篇幅向企業家們保證北京對私營部門的支持，表示政府在這方面的承諾是明確和堅定的。

這一表態也面向外國公司。週一，李強在北京舉行的高級別商業會議——中國發展高層論壇上，對跨國公司高管及其他外方參會者為中國的經濟發展作出的貢獻表示感謝。

在科技公司所有的《南華早報》報道馬雲回國後，阿里巴巴在香港交易的股票上漲逾4%。該股收盤下跌0.1%，而基準恒生科技指數下跌2.8%。在週一紐約的交易中，阿里巴巴的美國存託憑證收盤下跌0.9%。

中國科技億萬富翁馬雲自2020年11月以來一直保持低調。圖片來源：Charles Platiau/REUTERS據該學校微信公眾號上的一篇帖子稱，在訪問雲谷學校期間，曾擔任英語教師的馬雲與教育工作者會面，並討論了包括OpenAI的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對教育構成的挑戰等話題。

“我們將利用人工智能解決問題，而非被AI所控制，”身着白色衞衣和棒球帽的馬先生被引述説道。

週一一些中國商業刊物報道了馬雲在國內的露面，但未提及他的重新出現對中國私營部門可能意味着什麼。

在微博這一中國社交媒體平台上，具有影響力的《環球時報》前總編輯胡錫進表示，對馬雲現身的關注本質上反映了公眾對中國私營部門信心下降。

“我們面前還有許多硬仗要打，許多硬骨頭要啃；但中國民營企業的效率和競爭力是一流的，這是我們社會持續前進的重要動力，”胡錫進寫道。

馬雲於2019年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當時表示希望投身公益事業和鄉村教育。

自2020年11月起，馬雲一直保持低調。當時螞蟻集團叫停了原本計劃在香港和上海進行的首次公開募股，該募股有望籌集超過340億美元。取消IPO之前，馬雲在一次金融論壇上的演講因批評監管工作不合時宜而引發監管機構不滿。隨後監管機構對阿里巴巴涉嫌在其電商平台上的反競爭行為展開調查，並最終對該公司處以創紀錄的28億美元罰款。

阿里巴巴聯合創始人馬雲在中國的人氣有所下滑。在2020年底那次演講之前，他的大批粉絲給他起了個綽號“馬爸爸”。之後，他被稱為“邪惡的資本家”和“吸血鬼”。

隨後，中國政府對其他民營企業展開了全面監管整頓，北京方面收緊了從電子遊戲、教育到房地產等各個領域的控制。

今年1月，阿里巴巴的金融科技關聯公司螞蟻集團表示，馬雲將放棄對公司的持股控制權，此前該公司股東已同意重組業務。同一天，中國央行的黨委書記表示，對十幾家互聯網公司金融科技業務的整頓已基本結束。

阿里巴巴似乎正在迎接監管整頓的放鬆。自去年12月以來，該公司杭州園區接待了浙江省新任省委書記和國家電力投資集團董事長等政要的來訪。

今年1月，杭州市政府與阿里巴巴簽署了“戰略合作協議”。3月中旬，杭州市市場監管局與這家電商公司簽署了“合作協議”，部分目的是幫助其“在引領發展、創造就業和國際競爭方面發揮優勢，實現商業模式的創新引領”。

即使監管整頓正在逐漸結束，但更嚴格的監管已成為新常態，黨和國家與私營部門之間的界限正變得越來越模糊。今年1月，中國當局收購了阿里巴巴一家子公司的股份。

在美國製裁背景下，北京正加速推進半導體等領域的自主可控建設，眾多投資者和科技公司也將投資重心從消費互聯網轉向這些領域。

Raffaele Huang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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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阿里巴巴聯合創始人馬雲時隔一年重返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