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NORC民調顯示：美國正背離曾定義其自身的價值觀——《華爾街日報》

約38%的受訪者表示愛國主義對他們非常重要，這一比例較往年大幅下降。圖片來源：David Goldman/Associated Press《華爾街日報》與NORC聯合開展的新民意調查發現，愛國主義、宗教信仰、生兒育女等曾世代塑造美國民族特質的重要價值觀對美國人而言正逐漸褪色。

這項由無黨派研究機構芝加哥大學NORC中心參與的調查還顯示，美國社會在推動企業種族多元化、使用性別中立代詞等社會趨勢上存在嚴重的黨派分歧。

約38%的受訪者認為愛國主義非常重要，39%認為宗教非常重要。相較《華爾街日報》1998年首次提出該問題時（當時70%和62%的受訪者分別將愛國主義與宗教列為非常重要），兩項數據均急劇下滑。

認為生兒育女、社區參與和勤奮工作非常重要的美國民眾比例也有所下降。四年前還有80%美國人視寬容為重要品質，如今這一比例已降至58%。

曾參與《華爾街日報》與NBC新聞聯合民調的調查專家比爾·麥金塔夫指出：“這些差異如此顯著，描繪出一個變化中的美國令人驚訝的新面貌。“他推測"或許是政治分裂、新冠疫情以及數十年來最低的經濟信心，對我們的核心價值觀產生了驚人影響。”

自《華爾街日報》首次詢問關於統一價值觀的問題以來，一系列事件震撼並在某些方面分裂了這個國家，其中包括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襲擊、2008年的金融危機及隨後的經濟衰退，以及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崛起。

在過去25年中，唯一重要性有所提升的優先事項是金錢，新調查中有43%的人認為金錢非常重要，而1998年這一比例為31%。

除金錢外，所有年齡段的人，包括老年人，對這些優先事項和價值觀的重視程度都遠低於1998年和2019年民意調查時的水平。但尤其是年輕美國人，對這些價值觀的重視程度很低，而其中許多價值觀是他們父母生活的核心。

在新調查中，約23%的30歲以下成年人表示愛國主義對他們個人非常重要，而65歲或以上的老年人中這一比例為59%。約31%的年輕受訪者表示宗教對他們非常重要，而老年人中這一比例為55%。

只有23%的30歲以下成年人表示擁有孩子非常重要。

對俄勒岡州本德市的商業和住宅油漆工凱文·威廉姆斯來説，這些價值觀中有許多是相互關聯的。33歲的威廉姆斯先生表示，他認為愛國主義作為一種公民價值觀正在衰落，與此同時個人主義上升、許多人的權利意識增強、社區參與度下降，可能是因為人們更關注自己的種族或文化背景，而不是美國人的共同點。

“我認為愛國主義包括成為社區的一部分並幫助其他美國人，”威廉姆斯先生説，他自稱是一名青少年體育教練，併為一個在抗議和集會中提供安保的團體做志願者。

威廉姆斯先生表示，2001年9月11日襲擊發生時他是一名初中生，那時他就知道自己會參軍。“我只是覺得我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來保護我的國家，”威廉姆斯先生**,** 他支持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兩次白宮競選。他最終在海軍陸戰隊服役了四年。

民意調查受訪者珍妮特·博耶、凱文·威廉姆斯和埃拉娜·賴瑟。照片：羅恩·博耶；凱文·威廉姆斯；邁克爾·J·愛潑斯坦對於住在賓夕法尼亞州西南部煤炭產區坎伯蘭鎮的前五旬節派牧師珍妮特·博耶來説，愛國主義已經披上了政治色彩，對她來説不再重要。“對我來説，愛國主義已經變成了右翼民族主義，”博耶女士説，她在2020年支持了拜登總統。

政治分歧也讓她感到沉重。“過去，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對彼此有一種尊重感，”52歲的自助書籍作者兼珠寶設計師博耶女士説。“他們不會表現得像是在校園裏試圖報復和反應。”

當被問及什麼價值觀能團結國家時，紐約州布魯克黑文43歲的埃拉娜·賴瑟提到了經濟機會。“無論你的起點如何，你總能取得成功，”她説。

調查顯示，21%的受訪者認為美國凌駕於世界其他國家之上，這種觀點被稱為"美國例外論”。半數人表示美國與少數幾個國家同屬最偉大國家之列。認為其他國家比美國更優秀的比例從2016年同題調查的19%上升至27%。

數學大學教師賴澤女士指出，她清楚其他國家在數學測試中排名更高。她認為部分歐洲國家更長的假期和產假意味着更好的生活質量。“在美國，你基本上必須工作一輩子，而且沒有喘息機會。”

NORC公共事務與媒體研究副總裁詹妮弗·本茲表示，調查中反映的觀點可能受到民意調查同時發現的悲觀經濟前景影響。“人們對國家各方面都感到沮喪。”

調查發現在熱點社會議題上存在顯著的黨派分歧。

關於企業推動種族和民族多元化的舉措是否適度的問題：略超半數共和黨人認為過度，民主黨人僅7%持此觀點；約61%的民主黨人認為多元化努力不足，共和黨人該比例僅14%。

75%的共和黨人認為社會對跨性別者的接納過度，而56%的民主黨人則認為接納不足。

總體而言，調查中63%的受訪者認為企業不應在社會和政治議題上公開表態，36%的人則持相反意見。共和黨人中80%反對企業參與此類表態，而民主黨人中有56%表示支持。

半數受訪者表示不喜歡被要求使用"他們"等性別中立代詞稱呼他人，僅有18%持贊同態度。約30%的35歲以下受訪者認可這種做法，而65歲以上羣體中支持率僅為9%。

這項由《華爾街日報》與NORC聯合開展的調查於3月1日至13日主要通過線上方式進行，樣本量為1019人，誤差幅度為±4.1個百分點。

新調查與既往研究在方法學上的差異，可能部分解釋了美國核心價值觀重要性下降的現象。此前為《華爾街日報》和NBC新聞開展的調查均採用電話訪問形式，由真人訪員完成。

聯繫作者亞倫·齊特納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節選自2023年3月28日印刷版文章《民調揭示美國人價值觀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