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未實現資本收益”徵税具有破壞性且不公——《華爾街日報》

拜登總統和參議員伯尼·桑德斯聲稱，國家財富中由極富裕階層持有的份額是不公平的，且是經濟體系被操縱的結果。他們表示，美國需要徵收財富税，首先從對未實現資本利得徵税開始。這些再分配主義者表現得好像未實現資本利得像黃金一樣儲存在金庫中，可以按國會的意願徵收。

他們未能理解股票的短暫性。一個價值1億美元的股票組合，其最佳近似值是其公司未來利潤流的現值折現。再分配主義者指出富人的投資組合收益，他們稱之為未實現且未徵税的收入。但當前收入和資本利得在概念上是不同的。公司未來的利潤——這些估計導致投資組合價值上升或下降——尚未實現。因此，對未實現資本利得徵税相當於對未實現的未來利潤徵税，而這些利潤在許多情況下永遠不會實現，除非以虧損告終——尤其是如果增加的税收增加了未實現利潤的可能性。

當前利潤只是投資者用來評估公司價值的因素之一。投資者對未來盈利能力的預期往往更為重要。重要多少取決於無形的因素：投資者對未來相互作用的市場力量的評估，包括部分基於他人猜測的直覺和推測。投資者的未實現資本利得也可能因過度樂觀買家的急切出價而被誇大，這可能使財富税變成對虛幻收益的徵税。

受税收影響的財富充滿風險，因為利潤流會因市場、社會、地緣政治和自然力量的不斷變化而呈現不同走向，而這些因素是企業無法左右的。銀行股東們最近重新認識到，那些看似安全的投資中潛藏的風險，源於不受約束的財政和貨幣政策。拜登和桑德斯先生們是否預見到，他們的政策將推高利率，導致銀行持有的聯邦證券出現資本損失？我認為沒有。

蘋果未來的利潤及其股東未實現的資本收益，始終面臨着一個看不見且無法預見的現實風險——那些尚未知名的創新者正在他們的車庫裏做什麼。上世紀70年代，被認為不可戰勝的IBM忽視了蘋果創始人長時間工作，試圖用當時被視為玩具的台式電腦取代IBM的大型機。

還記得西爾斯嗎？1969年，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零售商。許多股東持有未實現的資本收益。當時很少有人聽説過沃爾瑪。更沒有人想到，亞馬遜在互聯網泡沫破裂後勉強生存下來，後來竟會威脅到沃爾瑪。

大多數公司預期的利潤流從未實現。還記得凱馬特、RadioShack和百視達嗎？它們的股東曾經擁有未實現的資本收益。如果巴諾書店的股東在20世紀90年代初就未實現的資本收益被徵税，美國國税局可能會拿走部分預期利潤，而讓股東承擔税收以及後來互聯網書商入侵市場造成的損失。

再分配主義者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提議將減少企業未來的利潤流，從而降低可徵税的財富總量。拜登和桑德斯先生顯然喜歡這個想法，因為它聽起來對他們來説既美好又公平。然而，事實將恰恰相反，尤其是當部分損失的財富來自中低收入人羣的退休金時。

麥肯齊先生是加州大學歐文分校梅拉吉商學院的榮譽經濟學教授，著有《現實很棘手：爭議經濟問題的逆向思考》（2023年）。

伯尼·桑德斯3月7日在華盛頓向媒體發表講話。圖片來源：EVELYN HOCKSTEIN/REUTERS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31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對“未實現資本收益”徵税既具破壞性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