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後，報道俄羅斯變得更加危險——《華爾街日報》

《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什科維奇工作的俄羅斯媒體環境，與去年烏克蘭戰爭前他和其它西方記者所處的環境大不相同，也更加危險。

格什科維奇自週三起被俄羅斯當局拘留，俄方指控其從事間諜活動。他在莫斯科以東約800英里的葉卡捷琳堡進行報道時被捕，這是自冷戰以來首次有美國記者因涉嫌間諜罪被拘留。《華爾街日報》否認了這些指控，拜登政府譴責了這一拘留行為。

去年俄羅斯通過了一項法律，規定任何人發佈當局認為有關"特別軍事行動"（克里姆林宮對入侵烏克蘭的稱呼）的虛假信息，將面臨最高15年監禁。此後，許多西方新聞機構停止在俄運營並撤離人員。

據新聞自由倡導組織"保護記者委員會"稱，近月來多家西方媒體重新派員返回俄羅斯。“部分機構選擇迴歸，因為他們認為從俄羅斯境內持續報道至關重要，“該組織歐洲與中亞項目協調員古爾諾扎·賽義德表示。

《紐約時報》發言人表示，該媒體在去年媒體法頒佈後撤出了駐俄記者。“此後我們一直派遣記者前往當地報道，包括最近，“她説。

在格爾什科維奇被捕後，一位熟悉《紐約時報》情況的人士表示，國際記者瓦萊麗·霍普金斯此前定期往返俄羅斯，現已決定暫時轉至境外繼續報道工作。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拒絕評論其在該地區的運營情況；該機構資深國際記者馬修·錢斯週四全天在莫斯科進行格爾什科維奇被捕事件的現場直播報道。

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部（CBS News）一位公司代表稱，目前該機構在莫斯科設有本地團隊。

《華爾街日報》出版商道瓊斯公司、《華盛頓郵報》、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新聞部（NBC News）和英國廣播公司（BBC）均未就其在俄運營情況置評。

俄羅斯對信息流動的管控使得記者更難找到願意接受採訪的人士。圖片來源：Yuri Kochetkov/Shutterstock謝菲爾德大學研究俄羅斯媒體的數字新聞與虛假信息講師伊利亞·亞布洛科夫表示，信息管控令西方媒體更難在俄羅斯找到願意接受採訪的人士。他指出，獲得俄外交部記者工作許可的格爾什科維奇被捕，可能使俄羅斯人與外國媒體接觸的風險增大。

去年，俄羅斯《新報》、莫斯科回聲電台和雨電視台等媒體停刊，數百名記者逃離該國，其他俄語出版物則轉入地下或流亡海外。

獨立媒體的撤離為國有媒體鋪平了道路，這些國有媒體傳播克里姆林宮關於戰爭的宣傳，進一步主導了俄羅斯國內的輿論。這種輿論對於維持對俄羅斯入侵其較小鄰國的支持至關重要。

俄羅斯對新聞自由的打壓早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存在。近年來，許多獨立新聞機構被貼上“外國代理人”的標籤，這是政府用來標記其所謂的由外國資助組織的法律名稱。這損害了他們產生廣告收入的能力。他們還必須在其所有文章、視頻或社交媒體帖子上附加一個全大寫的免責聲明，説明其信息是由履行外國代理人職能的機構創建或分發的。

一些獨立的俄語媒體現在從柏林或里加等歐洲首都進行報道。

專注於聖彼得堡的出版物《Bumaga》自戰爭以來已經搬遷。其編輯塔季揚娜·伊萬諾娃週四表示，現在該機構在六個國家有工作人員，並在格魯吉亞第比利斯推出了俄語和格魯吉亞語版本，名為《Paper Kartuli》，以及一個名為《俄羅斯抵抗》的播客。

“我們在生存，”伊萬諾娃女士説。“我不能説這對我們來説很容易。”

《Meduza》是一家獨立的俄語出版物，自2014年成立以來，一直從拉脱維亞的總部進行虛擬流亡運營，是為俄羅斯觀眾繼續報道戰爭的最大非克里姆林宮控制的新聞機構之一。

為了觸達俄羅斯讀者，這些出版物正通過依賴政府尚未封鎖的工具，如視頻分享平台YouTube和聊天應用Telegram，來規避克里姆林宮的數字限制。該國屏蔽了包括Instagram、Facebook和Twitter在內的大多數其他主要社交媒體平台。

根據分析服務Telemetrio的數據，Telegram在俄羅斯仍是熱門新聞來源——彙集了國有和獨立媒體的報道——。截至週四，Meduza在Telegram上的訂閲者超過120萬，與一年前大致持平，但遠高於戰前約40萬的數字。據Telemetrio數據顯示，國有新聞機構Ria Novosti運營的頻道增長更為顯著，訂閲者近270萬，較一年前增長約35%，是戰前的九倍。

“俄羅斯幾乎所有獨立媒體和博主都擁有活躍的Telegram頻道，”該應用的一位發言人表示。

聯繫Yuliya Chernova請發郵件至[email protected]，Alexandra Bruell請發郵件至[email protected]，Sam Schechner請發郵件至[email protected]，Georgi Kantchev請發郵件至[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3月31日印刷版，標題為《報道俄羅斯變得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