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拜登即將對藍州和城市實施救助

2022年9月8日，傑弗裏·圖姆林、倫敦·布里德、南希·佩洛西和皮特·布蒂吉格參觀舊金山中央地鐵項目。圖片來源：尤蘭達·M·詹姆斯/美聯社美聯儲最新加息與持續的銀行恐慌導致信貸條件收緊。州和地方政府可能成為下一個需要華盛頓出手救助的沉船。

十多年來接近零的利率讓州和地方政府得以廉價借貸。與此同時，美聯儲的量化寬鬆政策推高了資產價值，促使追求高回報的養老基金湧入風險更高、收益更高的投資領域。如今音樂停止，多年貨幣寬鬆的賬單即將到期。

管理不善的州和市政當局的資產負債表風險就像硅谷銀行一樣一直顯而易見。持續的金融市場動盪和長期的經濟衰退可能導致一些養老基金崩潰、城市宣佈破產。納税人最終總會為政客們糟糕的金融賭注買單。

由於利率上升，地方政府經濟發展項目成本越來越高，對私人投資者的吸引力越來越低。以羅德島州波塔基特市耗資1.24億美元的小型職業足球場為例，該項目預計將獲得約6000萬美元的州税收抵免、聯邦新冠援助和公共債務。工程於去年冬季啓動，但隨着信貸條件收緊，項目開發商難以籌集資金完成建設。這意味着納税人可能最終要承擔更多成本，這也解釋了羅德島州州長丹尼爾·麥基上週對美聯儲大發雷霆的原因。

“我堅定地認為，美聯儲加速加息的做法不符合羅德島州人民的最佳利益，”麥基先生表示，“他們必須停止加息，暫停任何加息行動，並開始降低利率。”

如果要歸咎於美聯儲，那問題在於其長期將利率維持在過低水平，這促使各州、地方政府和私人投資者為可疑項目提供資金，比如在一個約7.5萬人口的城市建造可容納10,500個座位的體育場。全國各地充斥着政客用來換取選票的揮霍性公共工程項目。

以舊金山耗資19.5億美元、於1月開通的1.7英里長的中央地鐵為例，成本是最初預估的三倍。這條地鐵每日客流量不足3000人次，無疑是因為設計不合理：乘客需步行相當於三個足球場的距離才能換乘其他線路，並乘坐三段自動扶梯才能到達地下12層的站台。但這並未阻止眾議員南希·佩洛西、舊金山其他民主黨權貴及其工會朋友力推該項目。當借貸成本極低時，何不把納税人的信用卡刷爆呢？

如今信貸成本上升，各州和地方政府想出了一個富有創意的新方法來以更低成本為政治投資項目融資：將債券包裝成"ESG"概念進行營銷。紐約市去年秋季發行了4億美元的"社會影響"債券，用於資助經濟適用房建設。投資者的巨大需求壓低了該市需要支付的收益率。

未來數年，納税人將被迫為政客鍾愛的項目支付債務成本，同時公共部門僱員養老金正在榨乾財政。研究機構Equable的報告估計，截至去年6月底，228個最大的公共退休系統存在1.4萬億美元的資金缺口。

但股價漲幅有限，養老金其他投資標的的價值正在下跌。政府債券等固定收益資產曾佔養老金投資組合約半數，如今僅剩20%。為實現7%-8%的目標投資回報率，養老金大舉押注高收益股票和房地產、對沖基金、私募股權等"另類投資"——這些投資高度依賴槓桿。

這類另類投資現已佔養老金投資組合的30%，正因利率上升遭受重創。寫字樓違約率隨房產價值下跌而攀升，這將衝擊養老金，使地方政府更難通過預算履行退休金支付義務。在芝加哥，約80%的房產税收入都流向了養老金。

然而芝加哥的四個養老金體系資產僅夠覆蓋其應向工人和退休人員支付的約25%，這一比例甚至低於十年前汽車城底特律申請第九章破產時其養老基金的償付能力。伊利諾伊、新澤西和康涅狄格等州的養老基金狀況也好不了多少。

資不抵債的城市可以申請破產，但根據聯邦法律，州政府無權這樣做。這意味着納税人將不可避免地承擔更多養老金缺口。在伊利諾伊州，25%的普通税收用於支付養老金。包括伊利諾伊在內的許多州既無力救助財政赤字的城市，也不願揹負放任其破產的政治污名。

最可能出現的結果是：美國納税人、美聯儲和市政債券投資者將共同承擔一連串的救助計劃。對於拜登政府而言，民主黨主政的州和大城市具有重要政治意義，絕不容許其崩潰。

刊載於2023年4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即將對藍州和城市實施的救助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