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貿易委員會不切實際的反壟斷聖盃——《華爾街日報》

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週一推翻了其內部行政法官的裁決，下令基因測序巨頭Illumina剝離癌症血液檢測初創公司Grail。FTC主席莉娜·汗正在證明該機構的行政審判是一場鬧劇——正面是機構贏，反面是企業輸。

FTC行政法官在9月發佈了一份長達203頁的意見書，駁回了該機構的指控。FTC原指控Illumina收購Grail會損害多癌種早期檢測這一新興市場中潛在競爭對手的利益。Grail目前沒有競爭對手，FTC的指控基於推測性理論。

Illumina生產用於基因檢測的平台，Grail及其他基因篩查檢測都使用該平台。其科學家在2016年Grail分拆為獨立公司前就開發了該公司的技術。隨着Grail檢測技術不斷完善並具備商業可行性，Illumina於2021年8月完成對Grail的重新收購。

Grail宣稱其檢測能以76%的準確率識別12種最致命癌症，假陽性率低於1%。更早發現侵襲性癌症每年可挽救數千生命。Illumina表示憑藉與保險公司的合作關係能加快檢測產品上市速度，並將價格從目前自費約949美元降低。

但一些曾有意收購Grail或正在開發癌症檢測產品的公司向FTC投訴Illumina將阻礙競爭。這構成了FTC指控的核心內容，但該機構行政法官在詳細分析事實後駁回了指控。行政法法官鮮少作出如此嚴厲的裁決。

“《克萊頓法案》保護的是競爭，而非競爭者，”聯邦貿易委員會（FTC）首席行政法官D·邁克爾·查佩爾在判決書中強調，“反壟斷理論和推測不能凌駕於事實之上。”他最終認定FTC未能證明Illumina具備幫助Grail損害所謂競爭對手的能力和動機。

“要讓Illumina將銷售從多癌種早期檢測競爭對手轉移給Grail，其他檢測開發商首先必須擁有實際銷量，”他解釋道。但當前沒有任何競爭對手實現銷售。法官同時指出，Illumina已通過合同承諾，未來將為所有腫瘤檢測客户提供與Grail同等級的產品使用權。

FTC委員們以4-0的投票結果否決了法官裁決，勒令Illumina解除對Grail的收購。共和黨委員克里斯汀·威爾遜在附議意見中表示，雖然不認同部分同僚的法律分析，但她認為Illumina未能履行舉證責任來證明政府的競爭理論不成立。

莉娜·可汗主席似乎試圖以Illumina為典型案例，不僅要求該公司向Grail的下一位收購者支付“過渡協助”費用，還要求其承擔政府特別監督員的合規監管開支。這一決定向企業界傳遞的潛台詞是：切勿完成被FTC質疑的併購交易。

FTC本可向聯邦法院申請阻止這筆收購，卻選擇在其行政法庭發起挑戰——顯然認為這個幾乎從未失手的自留地更可能獲勝。然而敗訴後，該機構竟推翻了自家法官的裁決。既然FTC可以無視法官認定的事實恣意妄為，這場行政審判的意義何在？

這對獨立的聯邦法院來説是個好問題。Illumina計劃向聯邦上訴法院提起上訴，要求撤銷剝離令，屆時它將有機會對聯邦貿易委員會(FTC)的權威和行政程序提出多項憲法挑戰，這些挑戰此前已向該委員會提出過。這可能會變得很有趣，FTC可能會後悔其不擇手段阻止併購的固執做法。

基因測序公司Illumina Inc.位於聖地亞哥的辦公室。圖片來源：mike blake/Reuters刊登於2023年4月4日的印刷版，標題為《FTC不神聖的反壟斷聖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