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法案是對言論自由的暗中打擊——《華爾街日報》

正在國會推進的TikTok法案是一把奇怪的雙刃劍——既是針對外國數據收集的鈍器，也是壓制國內異見的利器。

像TikTok這樣的平台會腐蝕青少年併為中國政府收集數據。但這項名為《限制危及信息通信技術安全威脅出現法案》（簡稱RESTRICT）的立法，將賦予美國政府廣泛的通信管控權。該法案可能且將會被用於國內，以扼殺受憲法保護的言論。

該法案適用於一系列交易——包括“使用任何信息通信技術產品或服務”——其中涉及受外國對手司法管轄的實體利益。大多數科技公司至少部分受中國司法管轄。根據擬議法規，如果商務部長認定存在“對美國國家安全或美國人員安全造成過度或不可接受的風險”，則可以採取“任何緩解措施”來解決因使用相關通信產品或服務而產生的“任何風險”。

我們生活在一個異見言論被稱為暴力的時代。近年來，聯邦調查局已將憂心忡忡的家長和保守派天主教徒歸類為暴力極端分子。因此，當TikTok法案授權商務部長以“國家安全”或“安全”為由降低通信風險時，這意味着她可以要求審查。

即便該法案所授權的龐大行政權力並未如此明顯地聚焦於言論，它依然危險。表面上針對外國對手看似合理，但它包含了對國內通信公司的自由裁量權，可能被用來脅迫它們配合審查。

自2016年前後，聯邦政府已構建了美國史上最龐大的審查體系。它通過監管威脅施壓科技公司，要求其審查不受歡迎的文化、政治及科學言論——包括關於選舉舞弊和新冠疫情的真相信息。因此，當TikTok法案賦予商務部長對這些公司的自由裁量監管權時，人們不禁要問：這是否將成為新的施壓工具，讓聯邦政府能更強勢地迫使企業配合審查？

行政與刑事處罰極為嚴苛。在商務部長以"風險緩解"為由要求通信公司壓制其認定的"危險服務使用"後，被審查對象（無論企業或個人）不得"設法恢復"被刪內容。違者將面臨最高25萬美元的行政處罰（無需法官或陪審團）及100萬美元罰金加20年監禁的刑事處罰。這已超越單純審查，意在徹底壓制任何反抗。

辯護者或稱法案未明確授權審查。但授權方式的隱蔽性不削弱其實際效力。法案規定法院不得推翻商務部長或總統的行動，除非其"明顯違反明確強制性法律條文"。這種設計確保法案的模糊性足以成為審查的護身符。

你或許認為這一切都違憲——因此法院會提供救濟。但該法案已預見到這一點。它不允許對商務部長或總統根據擬議法規採取的任何行動進行司法審查，除非在行動後60天內提出申訴。根據緩解令或協議被審查的個人很可能在截止日期過後很久才會得知任何聯邦行動。因此，政府幾乎不會受到憲法挑戰的影響。

如果聯邦政府在過去幾年裏沒有如此持續地攻擊言論自由，人們的懷疑或許會少一些。但就目前情況而言，TikTok法案看起來像是蓄意授權國內壓制。這是對第一修正案的噩夢。

國會本可以輕鬆處理TikTok而不威脅言論自由。只需禁止向中國傳輸數據的應用程序即可。但該法案超越了TikTok，將矛頭指向言論——因此國會需要重新起草。

最高法院也需要關注。其關於有限豁免權的教義（甚至適用於安全坐在辦公桌後的行政官員）以及對行政言論控制的容忍（沒有事先的立法定義或事後的法官和陪審團）助長了審查支持者的氣焰。他們正準備進行更多壓制。因此，法院需要做好準備，保護我們最基本的自由。沒有這一點，一切都將失去。

漢堡先生任教於哥倫比亞法學院，並擔任新公民自由聯盟的首席執行官，該聯盟代表密蘇里州訴拜登案中反對聯邦審查的個人原告。

照片：斯特凡尼·雷諾茲/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刊登於2023年4月5日印刷版，標題為《TikTok法案是對言論自由的暗中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