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之後，中資銀行並非理想的避風港——《華爾街日報》

在全球銀行業動盪之際，中國銀行股表現優於同業。圖片來源：Cfoto/Zuma Press中國銀行業不太可能被捲入仍在發酵的歐美銀行業危機，但它們可能並非最佳投資選擇。增長乏力和利潤率下降——加上對未充分反映的問題貸款的持續擔憂——使得中國銀行股更像價值陷阱而非避風港。

由於金融體系封閉且受到嚴格管控，中國相對不易受到與硅谷銀行倒閉和瑞信賤賣相關的風險傳導影響。摩根士丹利數據顯示，去年中國銀行業的外國資產佔總資產比例約2%，且主要為貸款。

可用於銀行破產時吸收損失的額外一級資本債券(AT1)約佔中國銀行資本基礎的10%。但摩根士丹利指出，其中多數在中國境內發行，因此受瑞信被瑞銀收購後170億美元AT1債券清零引發的全球拋售影響較小。

中國政府牢牢掌控金融體系。大型銀行和多數主要借款方均為國有，使政府能在危機時分配損失並防止風險擴散——儘管代價是普遍存在的道德風險，以及儲户和投資者往往獲得低於平均的回報。

儘管如此，在全球銀行業動盪的背景下，中國銀行股表現優於同業是可以理解的。中國銀行股看起來也很便宜。例如，中國工商銀行——中國最大的銀行，其市淨率僅為0.4倍，而根據標普全球市場情報的數據，摩根大通的市淨率為1.8倍。

但這些股票便宜是有原因的。儘管近年來政府為部分銀行體系進行了大規模的資本重組，但市場對官方不良貸款率可能未能真實反映其資產負債表狀況的擔憂，仍然壓低了估值。

目前，房地產市場的低迷可能會對銀行的增長和利潤率造成更大壓力。區域性小型銀行尤其脆弱，因為它們對房地產市場的風險敞口更大，資本緩衝較弱，且吸引傳統存款的能力較差。

不過，大規模的銀行倒閉不太可能發生。2019年，當政府讓包商銀行這樣的小型銀行倒閉時，儘管該銀行規模不大，但仍引發了流動性擠兑。如今，北京正全力推動經濟增長，不太可能允許這種情況再次發生。但大型銀行可能仍需要支持較弱的銀行。

截至去年12月的季度，中國大型銀行的利潤和淨息差已經在下降。較低的抵押貸款利率引發了借款人的一波提前還款潮，這可能會進一步抑制增長。野村證券的數據顯示，2022年新增抵押貸款與新房購買價值的比例驟降至4.1%，而前幾年的平均水平約為28%。野村證券還表示，儘管房地產市場已出現反彈，但新增抵押貸款的發放量仍處於十多年來的最低水平。

中國的銀行很可能避免其全球同行所遭遇的困境。但它們仍然算不上是躲避風暴的港灣——或者説，充其量只是一個相當淺且渾濁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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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5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瑞信之後，中國銀行並非避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