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場力求保持綠色——但減少用水量 - 《華爾街日報》

在水資源緊張的亞利桑那州，WM菲尼克斯公開賽舉辦地TPC斯科茨代爾球場完全使用再生水保持草坪青翠。圖片來源：Rob Schumacher/USA TODAY Sports二月中旬，當美巡賽WM菲尼克斯公開賽最後一輪在超級碗週日通過高清電視屏幕點亮千家萬户時，那些鮮亮的高爾夫球場綠茵帶顯得格外奪目——甚至有些刺眼。

畢竟，距離菲尼克斯僅12英里的亞利桑那州斯科茨代爾市郊，最近因水資源枯竭登上頭條。與此同時，亞利桑那州正與七個州爭奪日益萎縮的科羅拉多河水資源。

那麼，滋養眾多高爾夫球場葱鬱草皮的灌溉水從何而來？

“高爾夫運動耗費鉅額資源來打造這種概念上完美的比賽場地，“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環境與資源管理項目助理教授泰勒·L·韋斯表示，他教授的課程涵蓋水與廢水處理技術，“即使在酷熱的夏季，許多球場仍持續消耗這些資源，只為少數願意揮杆的人服務。”

身為高爾夫愛好者的韋斯博士説：“想想這項運動起源於蘇格蘭時，羊羣就承擔了修剪草坪的工作。是什麼讓我們發展到需要這種精心設計的草皮，甚至不惜給當地環境帶來巨大壓力？這值得嗎？當地居民當然會質疑，因為這與他們生活中其他用水決策一樣，都是肉眼可見的資源分配。”

高爾夫運動的支持者為其水資源消耗辯護的部分理由是，他們認為這項運動是亞利桑那州及其他地區的重要經濟驅動力。但他們也辯稱，將這項運動貼上"水資源浪費者"的標籤並不公平。

“我們正在與公眾對我們用水方式的認知作鬥爭，“亞利桑那州皮奧里亞市的高爾夫球場設計師加里·布勞利説，“有些人認為高爾夫球場是耗水大户，但他們不明白的是，我們行業是非常出色的管理者。我們在用水效率方面處於領先地位。”

南加州高爾夫協會政府事務主任兼科切拉山谷高爾夫與水特別工作組主席克雷格·凱斯勒同意高爾夫運動需要在節水方面做得更多。然而，他斷然否認任何關於高爾夫球場浪費水的説法。“我不介意與那些説’你們需要做得更好’的人辯論，“凱斯勒先生説，“但這一點無需爭論。高爾夫是一項極其負責任且高效的户外灌溉活動。”

凱斯勒先生和其他人指出，該行業正在使用一系列工具和實踐來成功減少用水量，並介紹了即將實施的措施：

草坪移除

2003年，南內華達州水務局在拉斯維加斯推出了一項返利計劃，向高爾夫球場支付費用以移除大面積的草坪。在10年內，這一成功做法已推廣到加利福尼亞州和亞利桑那州。

“移除草坪是減少用水量的最大保證，“凱斯勒先生説，“如果你原來灌溉110英畝，現在只有80英畝，無論效率如何，從定義上説你都會使用更少的水。”

2016年，布勞利先生移除了亞利桑那州柳溪高爾夫球場的40英畝草皮，取而代之的是由風化花崗岩（類似細礫石）和低耗水沙漠植物構成的基底。“這些改造區域位於球手很少涉足的界外區，“布勞利表示，“既不影響球場使用功能，每年還能節約150英畝-英尺水量。聽起來或許不多，但這足以滿足1,300人全年的用水需求。”

據美國高爾夫協會前資深農藝師邁克·哈克介紹，當南加州拉古納尼格爾市的埃爾尼格爾鄉村俱樂部在2015年剷除22英畝草坪後，每年節水1,200萬加侖——相當於注滿136個奧運標準游泳池的水量。

亞利桑那州梅薩市長弓高爾夫俱樂部第三洞採用原生沙漠景觀設計，以沙地和風化花崗岩環繞草地球道，有效減少了需灌溉區域。圖片來源：洛娜·塔克### 草種更替

過去二十年間，從高需水量草皮轉向耐旱草種的實踐已蔚然成風。最新研究成果培育出的草種，比上一代優質百慕大草節水高達30%。今年夏季結束前，鳳凰城地區的阿爾塔梅薩鄉村俱樂部和亞利桑那比爾特莫爾具有95年曆史的土坯球場，都將換種佐治亞大學的TifTuf百慕大草以實現節水目標。

預計2024年將推出兩種在加州大學河濱分校接受測試的百慕大草品種。早期測試已引發關注，因為這些草種在冬季能保留大部分綠色，“堪稱沙漠高爾夫的聖盃”，凱斯勒先生表示。採用這些草種將省去秋季百慕大草褪色時重新播種的相關成本（稍後將詳述）。

灌溉系統升級

這裏有些容易實現的改進：美國高爾夫協會西部區域農學家布萊恩·惠特拉克在2022年南加州高爾夫與水資源峯會上指出，通過升高噴頭位置、更換更精準的噴嘴以及每30年全面更新灌溉系統，球場可節約用水。美國高爾夫球場建築師協會表示，採用獨立控制的閥控式噴頭系統後，球場可僅在特定區域需要時開啓相應噴頭。相比之下，舊式系統多個噴頭由單一遠程閥門控制，導致即使只有小塊草皮需澆水，整個系統的噴頭也必須同步運行相同時長，造成水資源浪費。

補播替代方案

秋季時百慕大草停止生長進入冬眠期，球道會變成枯草色。為此球場會補播黑麥草，以維持高爾夫球手們願意支付高價所要求的深綠色。補播後的數週內，黑麥草需要大量澆水以促進生長。

一個解決方案可能是之前提到的百慕大草，它不會褪色。此外，一些球場已開始限制對球道和發球區進行補播，讓長草區自然枯黃。還有些球場僅對發球區和果嶺周邊進行補播。

另一種選擇是給草皮上色。使用草皮着色劑是一種傳統做法——亞利桑那州的圖森國家高爾夫俱樂部50年前就曾這樣做，以便在PGA巡迴賽圖森公開賽的電視轉播中顯得更美觀——但由於着色劑質量提升，這一做法如今有了新的追隨者。

“使用着色劑每年可節省15%至20%的用水預算，”哈克先生説，“而且現在顏色匹配技術非常出色，能讓草皮看起來像天然的一樣。”他提到加州一位高爾夫球場主管告訴他，有常客誇讚他去年補播的草皮效果極佳。“他們完全沒意識到那是噴繪的，並非補播的草種，”哈克先生説。

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的戴爾·尤里奇球場展示了"局部補播"的節水方案：部分區域通過黑麥草補播保持綠色，而百慕大草區域則任其休眠。圖片來源：洛裏·卡瓦諾### 再生水利用

近年來，西南部沙漠地區的高爾夫球場開始使用市政污水處理廠的出水。加州約33%的球場使用再生水灌溉，遠高於全美12%的平均水平。TPC斯科茨代爾高爾夫球場——即2月中旬舉辦WM鳳凰城公開賽的場地——完全採用再生水灌溉。

“再生水是替代飲用水或科羅拉多河水源灌溉高爾夫球場的理想選擇，”赫克先生表示，“這是水資源的另一種利用方式，我們能實現水的二次利用，而不是任由其通過蒸發白白流失。不過即便懷着最美好的初衷，推廣使用仍面臨挑戰。新建球場和污水處理廠五英里範圍內的球場肯定能受益。超過這個距離，鋪設管道的天價成本以及開挖主幹道對居民生活的干擾將令人望而卻步。”

土壤濕度計

過去高爾夫球場管理者需要手工測量土壤濕度，憑經驗猜測需水量。如今土壤濕度計能更精準地完成這項工作。

“這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明，因為它為管理者提供了精確的灌溉標準，”赫克先生説，“就像汽車油箱的油量表。使用濕度計可能讓我們再節省10%到20%的用水量。現在你可以跳過某次灌溉，因為濕度計顯示土壤中仍有充足水分。”

潤濕劑

約92%的高爾夫球場管理者現在使用潤濕劑，這種製劑能促進水分在土壤中更均勻滲透。它使土壤在不過度濕潤的情況下保持更多水分，從而實現精準控濕。

2023年多雨的冬季在短期內平息了一些警報。然而，高爾夫球場管理者表示，他們知道在節水方面做得還不夠。

“我們採取的所有措施都大幅減少了水足跡，“凱斯勒先生説，“如果我們繼續投入並保持這種努力，未來20年我們在減少高爾夫行業水足跡方面取得的成就將超過過去20年。”

帕索夫先生是亞利桑那州凱夫克里克的作家。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高爾夫球場尋求節水之道——同時保持標誌性綠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