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克·沃茨為基督犧牲所作的讚美詩 - 《華爾街日報》

艾薩克·瓦茨與讚美詩集中的插圖圖片來源：阿拉米在亞哈船長啓航追捕白鯨之前，“佩闊德號"船東之一的妹妹在每位船員的鋪位上都放了一本"瓦茨的小巧精選集”。1851年時，《白鯨記》的讀者幾乎無人不曉艾薩克·瓦茨（1674-1748）的大名及其聞名遐邇的讚美詩。本週，眾多基督教會都在傳唱他最負盛名的作品之一《當我思量奇妙十架》。這首詩歌被收錄在近2000種跨越神學、種族和社會界限的讚美詩集中，從《天主教崇拜之書》《浸信會讚美詩》到《我們歌唱祈禱》《摯愛啤酒與讚美詩》皆有收錄。

瓦茨被歸為英國不從國教者之列。這些非英國國教的新教徒雖被禁止進入大學和參與公共生活，但比天主教徒或猶太人享有更多寬容。最重要的是，瓦茨是一位渴望成為詩人的牧師。他無法忍受會眾唱詩時通常只允許使用的那些拙劣詩篇譯本。但他在1707年出版的《讚美詩與靈歌》（內含《當我思量》）不僅提供了更好的譯本，更通過創作全新作品——用讚美詩替代詩篇——挑戰了當時的主流偏見。此舉為後來喬納森·愛德華茲等新英格蘭清教徒和衞理公會創始人約翰·衞斯理、查爾斯·衞斯理領導的英美大覺醒運動奠定了基礎。查爾斯·衞斯理的讚美詩，連同約翰·牛頓（《奇異恩典》作者）等人的作品，也對復興運動產生了巨大影響。但鮮有作品能像《當我思量》這般經久不衰。

《當我思想奇妙十架》的語言平易近人，卻完美傳遞了基督救贖的深刻個人意義。它遵循讚美詩體裁的嚴格韻律，其停頓與重音始終引導着情感流動。詩歌結構極具戲劇性——從"凝視" crucifixion場景，到將宇宙級的救贖意義融入個人生命。

以撒·華茲引用加拉太書6:14作為經文依據：“但我斷不以別的誇口，只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十字架。因這十字架，就我而論，世界已經釘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論，我已經釘在十字架上。“開篇詩節莊重而剋制地宣告這一主題：

當我靜觀奇妙十架，

榮耀之主在上懸掛，

平生珍寶盡都虛化，

羞愧澆滅所有自誇。

隨後詩歌從事件沉思轉入與上帝的對話——轉化為祈禱：

求主禁我別有所誇，

惟誇基督十架救法；

世間浮華雖曾牽掛，

今願全獻寶血之下。

這是大膽的宣言。但踐行此"獻祭"的情感力量從何而來？為此華茲轉換了第一人稱視角。第三節以對唱者的命令式動詞開篇，以兩個詰問收束：

且看祂頭手足傷痕，

愛憂交織涓涓流滲；

何曾見過愛憂相襯？

荊冠怎成榮耀冠冕？

在這一節中，他對交錯法（“憂傷與愛"的重複與倒置）的運用，將我們情感性地帶入場景。令人驚訝的是，基督的寶血——他犧牲的核心——甚至未被提及。但其存在感卻觸手可及。每位深思的歌唱者都會意識到，救主的寶血已轉化為他對我們罪孽的憂傷和對我們寬恕的愛。詩歌在十字架上將這一切熔鑄為一體。

在第四節中，沃茨再次運用了他的交錯技巧。但此刻他向前推進，帶領歌唱者們認同基督的死亡，並思考這一死亡對他們塵世處境的意義。

他垂死的猩紅如衣袍

覆裹十架身軀，

我便向全世界死去，

全世界也向我死寂。

整首讚美詩的結構在神學和情感層面層層推進，將歌唱者引至這個震撼人心的時刻。如今在這最終詩節，他們已準備好將全人奉獻給基督：

縱使自然萬物皆屬我

奉獻仍嫌太微薄；

如此神聖奇妙大愛

當獻靈魂生命所有。

許多教會已摒棄古老聖詩為新式敬拜音樂騰挪空間。但即便它們通常也會駐足凝望沃茨的奇妙十架——無論是伴着洛厄爾·梅森1824年的經典旋律，還是克里斯·湯姆林2000年的流行編曲。這首讚美詩中救贖的個人意義，對基督教大樹每根枝條每片葉子都至關重要。而"當我思量"將我們引向各各他木架的力量，確保了沃茨這精煉選篇必將代代迴響。

裏奇先生是明尼蘇達州聖保羅市貝塞爾大學英語系榮譽退休教授，他在該校創立了人文學科項目。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獻給基督犧牲的讚美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