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若已用腳投票，便無法將無能之輩掃地出門

正如亞當·斯密曾指出的，一個國家的衰敗空間往往超乎想象。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民主黨主政的美國大城市。上週布蘭登·約翰遜在芝加哥市長選舉中勝出，提醒我們無論現狀多糟糕，總有可能變得更糟。

芝加哥實質上已陷入財政破產。高犯罪率和高税收正迫使城堡基金、波音和泰森食品等企業撤離。儘管房產税位居全美前列，其養老基金仍深陷惡性循環。大量居民正在遷出——2020至2022年間，庫克縣淨流失17.5萬人口。

約翰遜僅以約2萬票優勢勝出。若離市民眾參與投票，其中會有多少人支持温和改革派保羅·瓦拉斯？這正是芝加哥等大城市的核心困境：左翼政策正在驅逐那些能推動政策回調的選民和企業。

2020至2022年間，舊金山淨流失約7.1萬人（占人口近10%），紐約市外遷居民達50.3萬（相當於堪薩斯州託皮卡市人口的4倍）。這種大規模流失不僅是經濟失血，更是政治層面的精英流失——城市正在失去能約束領導層不脱軌的關鍵選民。

美國的大城市正日益被政府工會及依賴政府救濟者的利益所主導。與企業不同，城市無法破產清算。政客們總能從納税人那裏榨取更多資金，既償還公共工會的人情債，又向依賴政府救濟的羣體（如今包括與市政簽訂社會服務合同的機構）購買選票。

看看芝加哥市長約翰遜的提案：對市內業務佔比超50%的大企業徵收每月4美元/員工的税；每份證券交易合同徵收1-2美元税；提高酒店税；對超百萬美元房產交易徵收"豪宅税"；對"富人、郊區居民、遊客和商務旅客頻繁光顧的高端商業區"收取使用費。這些措施必將加速企業和納税人的流失，導致税收減少，進而引發更強烈的增税政治衝動。

以舊金山為例：2018年選民通過企業總收入和工資税來資助無家可歸者住房計劃後，由於企業外遷或遠程辦公，實際税收遠低於預期。街道依舊髒亂危險。如今市審計辦公室預測，人口外流將導致未來兩年出現7.8億美元赤字。

上週43歲科技高管鮑勃·李在城市較好地段被刺身亡引發全國關注，儘管這類血腥案件在灣區早已屢見不鮮。馬斯克發推稱：“舊金山暴力犯罪猖獗，即便抓住襲擊者也常被立即釋放。“紐約、芝加哥等大城市同樣如此。

舊金山選民對日益惡化的公共秩序感到極度不滿，去年通過罷免程序撤換了地區檢察官切薩·布丹。埃裏克·亞當斯在2021年當選紐約市長時，曾承諾要整頓街道秩序並重振商業。但僅僅罷免地方官員作用有限，因為許多民生問題根源在於州級政策。

加州2014年通過的47號提案將許多重罪降級為輕罪，導致更難將罪犯關押在監獄。紐約州的保釋法同樣束縛了地方執法部門的手腳。州法院合同保障的養老金制度使城市難以留住50歲以上的警察——這些警員通常已符合退休條件。各地警局正艱難尋找接替者。

年輕人因政治原因不願加入執法隊伍，許多人還通不過藥檢。加密貨幣大亨克里斯·拉森斥資60萬美元發起招募活動，試圖吸引年輕人加入舊金山警隊，這堪稱一項公共慈善之舉。

雖然美國大城市可能正在重演1970年代的犯罪率攀升與經濟萎靡，但今日的問題將更難解決。疫情期間興起的遠程辦公模式增強了勞動者和企業的流動性，這既削弱了税基，也縮小了瓦拉斯這類改革者的政治基礎。

民主黨控制的州議會持續左傾，對城市問題的"貢獻"不亞於民選地方官員。1970年代紐約瀕臨破產時，州財政控制委員會曾助其扭轉頹勢。但斯普林菲爾德那些無可救藥的增税揮霍者，真能在芝加哥推行財政紀律嗎？

公共部門工會，尤其是教師工會，已增強了對民主黨的控制，並與覺醒左派形成了不神聖的聯盟。結果便是：見識不足的公民目睹周遭的衰敗，卻投票支持更多同樣的政策。

布蘭登·約翰遜在4月4日被預測為芝加哥市長勝選後發表講話。圖片來源：Alex Wroblewski/Getty Images刊登於2023年4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若已用腳投票，則無法趕走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