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斯廷·特魯多對中國選舉干預不以為然 - 《華爾街日報》

渥太華

最近幾周，加拿大因一系列泄密事件而震動，這些事件顯示政府早已知曉中國干預近期選舉的情況。《環球郵報》2月17日的報道指出，北京在聯邦、省和市各級都積極干預加拿大的民主進程。泄密文件還顯示，總理賈斯汀·特魯多的政府對干預報告的反應是阻撓、混淆視聽，僅做出微小讓步。

加拿大安全情報局多年來一直試圖向總理辦公室強調中國的外國干預問題，但收效甚微。最近的泄密進一步揭示了這一問題。國家安全簡報顯然已提交給特魯多辦公室，最近一次是在2022年初，聲稱中國曾積極試圖影響2019年聯邦選舉。情報報告還披露了中國干預2021年選舉的新信息。

僅憑廣泛干預的可能性就足以成為調查的理由，但自由黨政府的應對嚴重失當，特魯多先生陷入混亂的否認和指責中。他迴避了關於他是否知曉外國干預的問題，並聲稱干預並未“顯著影響”選舉結果。他還表示，要求徹底調查的呼聲源於“反亞裔種族主義”，真正的調查應針對泄露情報的安全部門。

特魯多先生在2019年和2021年兩次以微弱優勢連任——這一結果是北京方面明確偏好並據稱暗中推動的。中方採用了包括中文社交媒體宣傳、推動企業贊助中國留學生為自由黨候選人助選等策略。

中國共產黨將加拿大保守黨視為積極敵對勢力，因其對華立場更加強硬、支持外國代理人登記制度等措施。中國的干預行動似乎幫助自由黨在面臨保守黨強力挑戰的議會選區（選區）成功連任，或擴大了據稱親北京的自由黨候選人的勝選優勢。前中國駐温哥華總領事佟曉玲據稱公開宣稱，她協助促成了温哥華地區兩名保守黨議員的敗選，其中一位曾力推外國代理人登記制度。大多倫多地區至少有11個選區可能成為干預目標。

關於中國干預選舉的指控顯然還引起了總理辦公室之外的另一個官方機構注意：關鍵選舉事件公開協議委員會，這個由高級公務員組成的小組專門負責防範外國干預，保障加拿大選舉程序的公正性。該委員會最終認定聯邦選舉中不存在異常的外國干預行為。

儘管加拿大安全情報局(CSIS)的指控尚未在法庭上得到審查，且情報簡報有時會被發現不準確，但這些指控與近年來關於加拿大易受中國干預的眾多警告一致。這些警告來自情報來源以及[知名報告](https://www.amnesty.ca/sites/amnesty/files/Canadian Coalition on Human Rights in China - Harassment Report Update - Final Version.pdf)，其中記錄了加拿大華人社區成員遭受北京代表和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欺凌的情況。

特魯多先生拒絕了要求對加拿大民主完整性進行全面獨立調查的呼籲，而是採取了一種新穎的手段：於3月15日任命了一名“特別報告員”，以“幫助打擊外國干預，增強對我們聯邦選舉過程和民主制度的信心”。這一決定受到嚴厲批評，因為報告員、前總督戴維·約翰斯頓是特魯多家族的朋友，並且與中國關係密切。作為滑鐵盧大學校長，他幫助建立了該校的孔子學院，並獲得了南京大學的榮譽博士學位。約翰斯頓先生多次訪問中國，他的三個女兒曾在中國大學就讀。

自由黨議員們輕易地為總理辯護。3月，他們花了數週時間在議會委員會中阻撓議事，試圖阻止對特魯多幕僚長的質詢，瞭解她所知情況及其時間。最終她被允許在另一個委員會露面，並將在未來幾天接受質詢。

這些泄密事件震撼了加拿大省級、市級乃至聯邦政壇。兩位當選的華裔加拿大議員——自由黨的董晗鵬（來自特魯多議會黨團）和安大略省議會的進步保守黨議員柯文彬——在泄密事件引發關於他們可能參與中國選舉干預的質疑後，立即退出各自黨團成為獨立議員。兩人均聲稱自己無辜。温哥華市長沈觀健駁斥了中國秘密支持他當選的指控，此前有情報報告稱中國總領事曾干預選舉以幫助他。

儘管總理輕描淡寫地保證，但最新的聯邦預算案實際上承認了外國干預這一嚴峻問題。3月29日，聯邦政府撥出4890萬加元（約合3600萬美元）用於在未來三年內保護加拿大人免受外國行為者的騷擾和恐嚇。另外還撥款1350萬加元，計劃在五年內成立國家反外國干預辦公室。

但選舉可能只是中國滲透加拿大社會努力的冰山一角。關於中國干預的指控比比皆是，涉及研究機構、大學、關鍵礦產和能源生產商以及基礎設施等領域。這種潛在危害對加拿大的國內安全及其作為領先民主國家的地位來説是個不祥之兆。

加拿大是美國最親密的盟友之一，既是北約成員國，也是"五眼"情報共享聯盟的成員。如果泄露的情報簡報中有相當一部分被證實屬實，渥太華的反應表明，該國的機構和精英階層已嚴重失能，無法保護加拿大的國家利益或其民主盟友的利益。

克勞利先生是麥克唐納-勞裏埃研究所的常務董事。

加拿大總理賈斯汀·特魯多圖片來源：約翰·莫里斯/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