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官員在莫斯科未獲準探訪《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什科維奇 - 《華爾街日報》

俄羅斯安全人員在埃文·格什科維奇進行報道任務期間於一家餐廳將其帶走近兩週後，莫斯科仍未批准美國大使館官員探訪這位被拘留的《華爾街日報》記者——這一模式與俄羅斯關押其他美國公民的案例如出一轍。

多年來，領事探視權一直是華盛頓與莫斯科之間常見的爭議點。美國屢次指責俄羅斯無視國際法，剝奪美國人獲得正當外交代表的權利，其措辭正變得越來越直白。

“俄羅斯未能履行領事探視義務——更不用説出於政治目的任意拘押的做法——將進一步損害俄羅斯在全球的地位，這種地位已經在直線下降，“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週二對記者表示，“這向全世界發出了一個非常強烈的信號：要小心甚至不要踏足那裏，以免被任意拘留。”

美國國務院發言人表示，俄羅斯未就拒絕美方探視格什科維奇給出合理解釋，領事部門已通過所有可用法律機制多次嘗試接觸。布林肯稱官員們將繼續堅持要求俄羅斯允許領事探視。

美國官員表示，領事探視有助於瞭解被拘留美國公民的狀況。照片：亞歷山大·澤姆利亞尼琴科/美聯社週一**，**美國政府正式認定格爾什科維奇遭到"不公正拘留”，這一舉措意味着美國政府將全力確保其獲釋。該認定既因其前所未有的快速決策引人注目，也因為此類認定通常需待被拘留者能與當地使館的美國領事官員會面後才會作出。

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瑪麗亞·扎哈羅娃上週表示，俄方將根據標準程序在適當時機允許美國領事探視。

“該問題正在協商中，將根據現有領事慣例和我國法律予以解決，“她在週三的簡報會上告訴記者。此後俄方官員未再就此置評。

美國官員此前強調，領事探視對了解美國公民狀況至關重要——這既是國際法規定，也是實踐需要。《維也納領事關係公約》規定，締約國領事官員有權"探訪被監禁、羈押或拘禁之國民，與之交談或通訊，並代聘法律代表”。美俄兩國均為該公約簽署國。

美國國務院還指出，美俄之間存在1964年簽署（1968年批准生效至今有效）的雙邊協議，要求"立即"通報美國公民被捕情況並提供領事探視權。國務院表示，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繼承了該領事公約，兩國在處理領事事務時仍持續援引該公約條款。

31歲的格什科維奇先生於3月29日進行報道工作時被拘留，並被指控從事間諜活動，這一指控遭到《華爾街日報》和美國政府的強烈否認。他持有俄羅斯外交部頒發的記者工作許可。4月4日，《華爾街日報》出版商阿爾瑪·拉圖爾表示，道瓊斯公司聘請的律師已獲准在監獄與格什科維奇會面。

美國國務院表示，俄羅斯官員直到上週末才正式通報格什科維奇被捕的消息。發言人維丹特·帕特爾週一稱，美國擁有未具體説明的"多種手段"來追究俄羅斯的責任。

“我不會透露我們正在或可能採取的具體措施，“布林肯國務卿週二表示，“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們每天都在努力爭取探視權，併為埃文的獲釋施壓。”

國務院女發言人指出，俄羅斯聯邦通常為駐莫斯科大使館探視被拘美國公民設置重重障礙，“往往需要使館克服不透明的官僚程序才能獲得探視權”。她補充説，美國在伊朗、古巴和朝鮮獲取被拘公民信息及確認相關報道時也面臨類似困難。

早在籃球明星布蘭妮·格里納被拘留初期，美國高級外交官就多次譴責俄方持續數月不當拒絕美方領事探視被拘公民的要求。

格里納女士於2022年2月17日抵達莫斯科——即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前一週——機場當局稱在其行李中發現毒品後將其拘留。她被捕的消息直到三週後的3月5日才被披露。美國大使館官員最終在3月22日與她見面，此時距離她最初被拘留已過去一個多月。

3月14日，俄羅斯監獄監督委員會成員曾對審前拘留中的格里納進行探視，事後報告稱這位運動員正在閲讀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和滾石樂隊成員的傳記，但未提供具體書名細節。

去年在俄羅斯被拘留的籃球明星布蘭妮·格里納等待一個多月才見到美國領事官員。圖片來源：EVGENIA NOVOZHENINA/REUTERS在3月17日的聽證會上（格里納通過視頻出席），其俄羅斯律師對其拘留合法性提出質疑但未獲支持，部分原因是被剝奪了領事代表權。

美國議員和國務院也越發直言不諱地批評領事官員無法與她見面。

據俄媒報道，俄羅斯官員回應稱美方官員未曾嘗試當面探視格里納。

美國國務院於3月23日宣佈已完成一次領事探視。該部門5月表示認定其遭到不公正拘留。但這項認定發佈後不久，國務院官員稱格里納再度被拒絕接受使館探視，領事官員僅能在法庭程序間隙與她短暫交談。

格里納女士隨後因毒品走私和持有罪名被定罪，最終被轉移至勞改營。但美國對領事探視及通知問題的擔憂一直持續到格里納最終獲釋前的日子裏，她通過囚犯交換協議獲釋，俄方換回了因軍火交易誘捕行動於**。**2012年被美國判處25年監禁的俄羅斯公民維克托·布特。

美國公民馬克·福格爾的領事探視也遭遇了長期拖延。這位教師在2021年8月因攜帶醫生為其退行性脊柱疾病開具的約17克大麻被捕，目前正在服14年刑期。美國已基於人道主義理由要求莫斯科釋放這位賓夕法尼亞州公民。

福格爾的姐姐回憶稱，他在2021年11月和2022年11月分別獲得過一次領事探視，期間大使館多次嘗試探視但均遭拒絕。使館代表得以旁聽其公開審判。他於2022年夏季被判刑，秋季被送至勞改營。

今年2月他再次獲得探視，大使館正嘗試安排5月底的另一次探訪。

美國前陸戰隊員、企業安全主管保羅·惠蘭仍被關押在俄羅斯。圖片來源：kirill kudryavtsev/法國新聞社/蓋蒂圖片社相比之下，另一位被美國官方認定為"被不當拘留"卻仍被俄羅斯關押的美國人保羅·惠蘭(Paul Whelan)的流程相對迅速。

當時美俄關係處於不同階段。惠蘭的雙胞胎兄弟表示，2018年底惠蘭因間諜指控被捕後第六天（即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宣佈逮捕三天後），美國官員就首次對他進行了領事探視。

這位來自密歇根州的前海軍陸戰隊員、企業安全高管在2020年被判間諜罪，但他本人、家屬及美國政府均否認指控。美國政府表示持續尋求使其獲釋。

另一位於2022年4月通過換囚獲釋的前海軍陸戰隊員特雷弗·裏德(Trevor Reed)，在被控襲擊兩名警察而遭拘留後數日內也獲得了領事探視權。該事件發生在2019年。

*達妮埃拉·切斯洛(Daniella Cheslow)與安·M·西蒙斯(Ann M. Simmons)*對本文有貢獻。

請致信路易絲·拉德諾夫斯基(Louise Radnofsky)，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美國記者未獲準接受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