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欽的虛假背叛與無休止的綠色商品法案 - 《華爾街日報》

誰知道西弗吉尼亞州參議員喬·曼欽是否真的相信《降低通脹法案》能削減赤字。無論如何，他買下了一份綠色空頭支票。近期多項獨立研究表明，該法案的氣候支出將耗費數萬億美元——遠超民主黨宣稱的數額——且大部分資金將流向富裕階層。

高盛集團上月報告預估，該法案未來十年的氣候支出將達1.2萬億美元，是去年夏天國會預算辦公室預估的三倍。原因之一在於法案中各類綠色能源税收抵免沒有上限，且多數適用於幾乎不納税的企業。

但這一估算仍低於實際成本，因其僅計算十年預算週期內的支出，而許多税收抵免政策將持續數十年。曼欽曾反對"重建更好未來"計劃中的社會福利項目，因其將成本隱藏在"遠期年份"。這正是《降低通脹法案》為綠色企業福利設計的套路。

以可再生能源生產和投資税收抵免為例，該政策將持續至2032年底，或美國電力碳排放量較2022年降低75%——即使達標後仍有七年逐步退坡期。能源研究機構伍德麥肯茲預測美國最早2044年才能達到排放閾值，這意味着2052年前投運的可再生能源項目均可享受税收抵免。

如果電力排放下降速度更為緩慢——例如，由於仍需依賴天然氣保障電力供應——那麼針對可再生能源建設和生產的税收抵免政策可能會延續數十年之久。這些補貼或將永不落幕。伍德麥肯茲報告指出，除非相關法律條款被廢除，“到2032年為止，新可再生能源及儲能項目本應享受數千億美元税收抵免，但實際上未來幾十年間可動用的資金規模可能高達數萬億美元。”

與太陽能、風能和儲能項目不同，碳捕集税收抵免政策在技術上將於2032年到期，但項目只需在該年底前開工建設即可獲得資格。由於碳捕集技術仍處於發展初期，許多項目可能要到下個十年才會啓動。相關設施投產後可享受12年的税收優惠，這意味着企業可能直到2040年代仍能持續獲得補貼。

布魯金斯學會上月發佈的研究報告預估，到2040年碳捕集税收抵免將耗資2100億美元——比國會預算辦公室十年期預估高出1760億美元。該機構同樣預測，到2031年相關氣候條款可能導致1.2萬億美元的財政支出。

瑞士信貸去年發佈的研究報告也得出類似結論。據估算，為提振美國太陽能、風能和電池產業鏈的專項税收抵免將耗資2500億美元，約為國會預算辦公室預估值的八倍。銀行發佈這些報告是因為客户需要明確投資方向。

問題癥結在於：國會預算辦公室低估了補貼對商業投資的驅動（或更準確地説，扭曲）程度。由於税收抵免不受新出台的賬面收入替代性企業最低税限制——該税種旨在針對實際税率較低的大型企業——這種低估尤為明顯。但請別稱之為税收漏洞。

拜登政府還在改寫曼欽議員精心協商達成的法律條款以擴大補貼範圍。例如上月財政部大幅擴展了"自由貿易協定"和"關鍵礦物"的定義，使更多電動車能獲得7,500美元的消費者税收抵免。

本月早些時候，政府發佈了關於"能源社區"綠色投資"獎勵性"税收抵免的實施細則。曼欽希望這些強化抵免能促進西弗吉尼亞等化石燃料產地的投資，這些地區正因政府強推的綠色能源轉型遭受衝擊。但能源部地圖顯示，包括舊金山和康涅狄格州格林尼治在內的超半數美國地區都可能符合抵免條件。難道富豪名流的莊園下還藏着廢棄煤礦？

事實證明，該法案大部分氣候支出不過是面向富裕階層的福利。布魯金斯學會預測，到2030年73%的電動車銷售本可在無新補貼情況下實現。政府能源信息署上月估算，這些補貼僅能使電動車在203年汽車銷量中的佔比從12%提升至15%。

曼欽先生現在對政府的"背叛"表示憤慨，但他其實是自我欺騙的受害者。去年夏天他如此渴望達成一項協議——可以吹噓為"削減赤字"和"對西弗吉尼亞人有利"——以至於忽略了細則條款，也忽視了政府會如何像往常那樣進一步曲解文本內容。

毫無疑問，他相信這能幫助自己贏得連任，甚至可能發起總統競選。愛情是盲目的，政治野心同樣如此。

2022年8月16日，參議員喬·曼欽在白宮外講話。圖片來源：Ron Sachs/Zuma Press刊載於2023年4月17日印刷版，標題為《喬·曼欽的虛假背叛與無休止的綠色商品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