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逮捕兩人並指控數十名中國安全人員涉嫌在美從事非法活動——《華爾街日報》

美國檢方週一公佈的三份起訴書指控，超過40名中國安全官員及其相關人員利用數千個虛假社交媒體賬號詆譭美國政策，並在紐約市設立秘密警察站以打壓對華批評人士。

在一份起訴書中，聯邦調查局一名探員詳細描述了公安部一組警員近年來的活動，據稱他們代表北京放大某些信息，同時讓這些信息看起來來自不同的美國聲音，包括紐約一位名為“蘇珊·米勒”的女性、威斯康星州一位名為“朱莉·託雷斯”的女性，以及加利福尼亞州一位名為“比爾·吉奧”的男性。

布魯克林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起了訴訟，指控34名被告共謀傳遞外國威脅和跨州騷擾。所有被告均在逃，據信身處海外。

美國檢方已對中國國內警察機構成員提起與社交媒體活動有關的指控。圖片來源：justin lane/Shutterstock在布魯克林檢方提起的另一份起訴書中，兩名紐約市男子被指控在曼哈頓唐人街的一棟建築內代表公安部開設並運營了一個被調查人員稱為警察站的機構。根據起訴書，其中一名男子還試圖追蹤一名居住在加利福尼亞的親民主中國活動人士的下落。

被告人陸建旺（61歲）和陳金平（59歲）於週一早晨在家中被捕，二人均被控共謀充當中國政府代理人及妨礙司法公正罪名。若罪名成立，他們可能面臨最高20年監禁。

週一下午，兩名被告在布魯克林聯邦法院首次出庭，均獲保釋。陳金平的律師及陸建旺家屬拒絕置評。

聯邦調查人員表示，設立該機構是對美國主權的公然侵犯，布魯克林聯邦檢察官佈雷昂·皮斯將其比作紐約警察局在中國設立秘密前哨站。“這簡直不可想象，“他在週一的新聞發佈會上説。

檢方還解封了2020年一樁案件的修訂起訴書，新增六名中國國安人員和兩名網信辦官員為被告。原案指控美國公司Zoom視頻通訊一名中國籍高管共謀幹擾紀念1989年天安門民主抗議活動鎮壓的視訊會議。聯邦檢察官表示，所有新增被告仍在逃。

法庭素描顯示週一下午陳金平（左）、陸建旺與律師蘇珊·凱蘭出庭。圖片來源：JANE ROSENBERG/REUTERS中國駐華盛頓大使館未立即就相關指控置評。中國政府此前表示其在海外始終依法行事，官員將檢方指控的此類機構描述為海外公民辦理駕照更新等行政事務的服務中心。

檢方稱，這些虛假網絡角色是由公安部下屬的“912專項工作組”開發的，該小組被描述為一個致力於傳播親華宣傳的“水軍”工廠。根據起訴書中包含的截圖，雖然這些虛假社交媒體賬號似乎每個只有幾十個粉絲，但檢方表示，這些警員似乎在廣泛監視北京的潛在批評者，並策劃針對他們的行動。

其中一項行動針對的是商人郭文貴，他因在曼哈頓頂層公寓向北京提出腐敗指控而受到關注，並於上月被捕，被指控策劃了一起10億美元的欺詐案。起訴書中未提及郭文貴的名字，但通過其中包含的細節可以確認是他。郭文貴對這些指控表示不認罪。

起訴書詳細描述了中國網絡小組的運作方式，包括新成員創建虛假Facebook和Twitter賬號以及獲取粉絲的指導方針和指令。起訴書還列出了安全官員的身份，並提供了他們的照片，其中一些照片顯示他們在電腦前工作。此外，起訴書還詳細説明了內部對筆記本電腦、電視機、牀上用品和毛巾的申請，這些物品被描述為“值班準備工作”所需。

起訴書中描述的活動似乎在新冠疫情期間加速，並試圖利用與美國的政治分歧，突顯中國當局可能借鑑了俄羅斯的做法。美國當局認定，在2016年美國總統選舉期間，俄羅斯公司和公民開展了一場社交媒體運動，在美國內部推動分裂性信息並製造不和，這是一場有組織的行動。俄羅斯否認干預選舉。

起訴書稱，這個中國團體利用Twitter和其他服務，使用虛假網名“傳播和放大信息，作為在美國和全球範圍內影響和塑造公眾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人看法的廣泛努力的一部分”，這裏指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中國共產黨的英文縮寫。

2021年8月，中國國內擔心世界衞生組織和拜登政府的科學家可能不會排除新冠病毒源自中國實驗室的可能性，該團體被指控推廣中國外交部也提出的論點，即為了公平起見，檢查應集中在馬里蘭州的德特里克堡和北卡羅來納大學的實驗室。

起訴書中引用的其他製造虛假信息的努力集中在南海和喬治·弗洛伊德身上，這位黑人男子於2020年5月在明尼阿波利斯街頭被警察殺害。該團體還放大了俄羅斯關於其烏克蘭戰爭努力的信息，並推動觀點認為法國的通貨膨脹是巴黎支持基輔的結果。

美國越來越多地詳細記錄了代表北京在美國工作的人員的證據，特別是向海外的中國敵人施加壓力，聯邦調查局稱之為“跨國鎮壓”案件。根據聯邦調查局網站，外國政府代理人在美國跟蹤、恐嚇或襲擊他人是美國的犯罪行為。

2022年3月，美國聯邦調查局在三起案件中指控五人涉嫌代表中國政府在美國騷擾北京的政治對手，中國外交部表示華盛頓意圖抹黑中國。時任發言人趙立堅當時表示：“所謂‘跨國鎮壓計劃’的指控完全是憑空捏造。美國企圖炒作‘中國威脅’、詆譭中國聲譽註定失敗。”案件中的部分被告已被逮捕，其餘仍在逃。已有兩名被告認罪。

起訴書顯示，週一因涉嫌設立所謂“警察站”被捕的兩名男子是美國公民，他們經營着一個總部位於曼哈頓、面向中國福建省移民的非營利組織。其中一人曾參加2015年在華盛頓針對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示威活動的對抗性抗議，並因此獲得中國公安部頒發的表彰牌匾。

總部位於西班牙的人權組織“保護衞士”去年確認了100多個疑似海外警察站的設施，包括曼哈頓唐人街的一處。此前發佈的網站和照片顯示，該唐人街辦公室由註冊非營利組織“美國長樂公會紐約分會”使用，並掛有自稱“海外警察服務站”的標牌。根據網絡存檔頁面，兩名被捕男子均曾出現在該協會發布但已刪除的網絡照片中。記者未能聯繫到該協會發言人置評。

寫信給詹姆斯·法內利，郵箱：[email protected]，詹姆斯·T·阿雷迪，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阿魯納·維斯瓦納塔，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4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中國官員被控參與大規模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