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壽保險再度盈利，但對許多保險公司而言為時已晚——華爾街日報

好事達保險首席執行官表示，公司退出人壽保險業務是由於股東對低迴報率的擔憂。圖片來源：robert galbraith/Reuters過去15年是人壽保險銷售的艱難時期。而如今美聯儲抗擊通脹推高的利率給該行業帶來了新的盈利機會。

但美國許多大型上市保險公司將錯過這場盛宴。

其中許多人壽保險公司已不再銷售人壽保險，至少不再面向美國消費者銷售。當低利率衝擊其利潤和股價時，它們放棄了這項業務及其龐大的代理人隊伍。

“它們基本上已經收拾包袱回家了，就像貓王離開了大樓，“曾擔任華爾街分析師、現經營一家行業諮詢公司的Colin Devine在談到這些上市公司時説道。許多公司是在投資者要求更高回報的壓力下做出這一選擇的。

一個結果是擁有壽險的人減少了。根據行業資助的研究機構Limra的數據，如今只有略高於一半（52%）的美國成年人擁有人壽保險，低於2011年的63%。許多家庭依賴僱主提供的保險，儘管這類保險的保額通常相對較小。

大都會人壽、哈特福德金融服務集團、傑克遜金融、好事達保險、Genworth金融和Voya金融等上市保險公司已完全或基本退出向美國家庭銷售個人壽險保單的業務。Principal金融集團僅向企業主和關鍵員工銷售個人壽險保單。

他們錯過了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最高的一些利率。這並非小事，因為壽險公司通過將保費進行投資直至需要支付理賠時，從中獲得相當大一部分利潤。低利率會抑制利息收入並降低利潤率，還有其他負面影響。

10年期國債收益率是保險公司最密切關注的利率，今年早些時候曾超過4%，並有望進一步上升，儘管近期債券市場的反彈使其回落至約3.4%。從2008年金融危機到去年，10年期國債的收益率大多低於3%，而在2020年的大部分時間裏，其收益率甚至低於1%。

根據評級機構AM Best的數據，壽險和健康險公司投資組合的平均淨收益率從2007年的5.92%下降至去年的3.92%。

贏家是那些相互保險公司，如西北互助人壽保險公司、紐約人壽保險公司和馬薩諸塞互助人壽保險公司。這些公司由保單持有人所有，不受華爾街季度盈利壓力的影響，並且由於可以採取長期視角，在利潤率目標上更具靈活性。此外，他們保留了代理人，這些代理人坐在廚房餐桌旁，讓消費者有信心購買這種通常是被推銷而非主動購買的產品。

一些公開上市的保險公司仍然是個人壽險保單的重要發行者，包括宏利金融旗下的John Hancock部門、林肯國民公司、Primerica公司和保德信金融公司。

隨着保險公司退出或縮減業務，市場份額髮生了變化。根據AM Best的數據，2007年至2022年間，上市和其他營利性非互助公司的個人壽險保單保費收入下降了22%，降至833.2億美元。與此同時，互助保險公司的保費收入增長了一倍多，達到779億美元。兩者合計，保費收入增長了14%。

好事達保險首席執行官湯姆·威爾遜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公司在過去幾年退出了壽險和年金業務，因為股東認為回報率已低至不可接受。他説，這歸結為一個問題：“我們還想繼續把錢投在這裏嗎？”

2021年，好事達幾乎出售了所有相關業務，這筆交易導致40億美元的虧損，主要反映了其年金業務價值的惡化。在宣佈這一消息的第二天，好事達成為少數上漲的財產意外險股票之一。

“如果今天再做決定，我還會這麼做，”威爾遜先生説。“雖然當前利率有所上升，但長期利率預期仍不明朗，”他説，“而且經濟和金融市場的波動性和狀況比現在更加不確定。”好事達在2021年的交易中設有一項“盈利支付”條款，以便在10年期國債利率上升時從中受益。

許多上市公司已重新調整業務，專注於提供員工福利套餐、養老金計劃服務、資產管理和海外擴張。團體福利包括定期壽險。保險公司喜歡這種產品，因為他們可以每年或每隔幾年重新協商保費。相比之下，一旦向個人出售壽險保單，保險公司提高保費的能力就非常有限。

顧問德文先生表示：“沒有其他行業像這樣，你今天為一個20年、30年、40年甚至更長期的產品定價。”

諮詢公司奧緯諮詢的研究顯示，在低利率時期，人壽保險公司的總股東回報率落後於整體市場。儘管在2012年至2021年間，這些公司通過股息和股票回購向股東返還的資本比例高於其他金融服務業。

到目前為止，投資者並未青睞那些堅守壽險業務的公司。自美聯儲2022年3月開始加息以來，那些基本或完全退出美國個人壽險銷售的保險公司表現優於許多仍在經營該業務的公司。

瑞信股票分析師安德魯·克里格曼表示，超低利率時期“確實很艱難”。對於退出壽險業務的公司，他説：“現在幾乎可以説這些公司不應該再被稱為壽險公司了。”

甚至在利率下降之前，壽險公司就面臨着越來越多的挑戰。共同基金、401(k)計劃和低成本定期壽險作為終身壽險的替代品逐漸興起。終身壽險結合了税收優惠的儲蓄部分和免税的身故賠償，長期以來一直是家庭財務的基石。

出於避税目的向富人銷售數百萬美元保單也變得更加困難，因為受遺產税影響的人減少了。2000年聯邦遺產税免税額為每位配偶100萬美元，而今年已接近1300萬美元。

一些顧問和分析師認為，利率必須升至約5%才能吸引大型上市公司重新銷售壽險產品。

寫信給萊斯利·西斯姆，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4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高利率對壽險公司來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