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法院維持對《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什科維奇的拘留決定 - 《華爾街日報》

莫斯科一家法院週二維持了對《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什科維奇的拘留決定。格什科維奇上月在進行報道工作時被捕，並被指控從事間諜活動，該指控遭到《華爾街日報》和美國政府的強烈否認。

經過閉門聽證後，31歲的美國公民格什科維奇被拒絕保釋，並下令在莫斯科列福爾託沃監獄羈押候審。列福爾託沃監獄常被用於關押知名政治犯。

聽證會以不公開形式進行，這是涉及間諜指控案件的典型處理方式。西方官員、活動人士和俄羅斯律師表示，在俄羅斯，被告在此類案件中贏得上訴或被判無罪的情況極為罕見，該國間諜法正越來越多地被用於政治目的。

美國政府已認定格什科維奇遭到不公正拘留，並呼籲立即釋放他。美國駐俄羅斯大使琳恩·特雷西出席了聽證會，她於週一首次獲准對格什科維奇進行領事探視。

“這些指控毫無根據，我們呼籲俄羅斯聯邦立即釋放"格什科維奇，特雷西在聽證會後於法院台階上對記者表示。她還呼籲釋放另一名被俄羅斯關押的美國人保羅·惠蘭。美國政府同樣認定惠蘭遭到不公正拘留。

在庭審開始前，記者和攝像團隊獲准拍攝身着藍色格子襯衫和褪色牛仔褲的格爾什科維奇，隨後庭審對媒體關閉。這是自3月30日以來格爾什科維奇首次公開露面。

法官宣判前，格爾什科維奇在被告席（俄羅斯法庭用於關押被告人的透明玻璃箱）內踱步，並與律師進行商議。兩名蒙面的俄羅斯軍官站在玻璃箱附近。

格爾什科維奇被捕時持有俄羅斯外交部頒發的記者工作許可，當時他正在莫斯科以東約900英里的烏拉爾地區葉卡捷琳堡市進行報道。據俄羅斯國家通訊社塔斯社4月7日報道，他已被正式指控犯有間諜罪。

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克格勃後繼機構）稱，該記者"受美方指使，蒐集了涉及俄羅斯軍工聯合體某企業活動的國家機密信息”。

俄羅斯當局尚未公開出示支持對該記者指控的證據。

本案若成立最高可判處20年監禁。俄羅斯幾乎所有間諜案審判最終都作出有罪判決。

俄羅斯當局已下令將格爾什科維奇審前羈押至5月29日，並可申請延長羈押期限。

美國記者的律師在莫斯科法院外向媒體發表講話。照片：natalia kolesnikova/法新社/蓋蒂圖片社代表格爾什科維奇先生並由《華爾街日報》母公司道瓊斯公司聘請的ZKS律師事務所的瑪麗亞·科爾查金娜在法院外向記者表示，他的律師請求將其轉為軟禁、同意對其行動施加限制或准予保釋。她説道瓊斯公司願意提供5000萬盧布（約合60萬美元）的保釋擔保。法院拒絕了這一上訴請求。

格爾什科維奇的律師表示，他對間諜罪指控不認罪。

“我們的當事人不認罪，並準備證明這一點，“科爾查金娜女士説，並補充道格爾什科維奇在週二的聽證會上發表聲明強調自己的清白。

代表格爾什科維奇的另一位ZKS律師塔季揚娜·諾日金娜表示，他們正計劃對審前拘留提出另一項上訴。

白宮新聞秘書卡琳·讓-皮埃爾表示：“我們對俄羅斯在虛假司法程序後繼續錯誤拘留埃文的消息深感關切，“並補充説總統要求俄羅斯立即釋放他以及惠蘭先生。

道瓊斯公司首席執行官兼《華爾街日報》出版人阿爾瑪·拉圖爾與《華爾街日報》主編艾瑪·塔克在一份聯合聲明中表示：“雖然我們預料到這一進展，但仍然令人失望。”

“埃文被錯誤拘留，對他的間諜指控是虛假的，“他們寫道。“我們要求立即釋放他，並正在盡一切努力確保這一點。”

法律專家表示，由於調查人員需要收集審判材料並舉行進一步聽證會以延長其拘留期，格爾什科維奇先生的案件可能需要數月才能進入審判階段。

包括俄羅斯官方媒體在內的記者獲准在聽證會前短暫進入法庭，拍攝格爾什科維奇的照片。

“見到他且看到他身體狀況良好讓人欣慰，但我能看出他很緊張，“格爾什科維奇的朋友、記者瓦西里·波隆斯基説道，他向這位美國記者喊出了鼓勵的話語。

聽證會進行期間，媒體在另一個房間等候。電視轉播了最後10分鐘的聽證過程，法官快速宣讀裁決後詢問格爾什科維奇是否理解。“不需要解釋。一切都很清楚。謝謝，“這位美國人回答道。

格爾什科維奇被捕事件引發國際譴責。拜登總統稱此次逮捕"完全非法”。前副總統邁克·彭斯敦促拜登政府驅逐俄羅斯外交官。

《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爾什科維奇出席法庭聽證會。圖片來源：馬克西姆·希彭科夫/Shutterstock諾日金娜女士表示，格爾什科維奇保持樂觀且身體健康。他每天觀看烹飪節目，利用允許離開牢房的一小時進行鍛鍊，並閲讀俄羅斯經典文學作品。“我們經常説笑，“她説，“在這種處境下幽默很有幫助。”

“他的情緒充滿鬥志，”她補充道，“他已準備好繼續為自身無罪以及新聞自由進行辯護。”

在週五發佈的《華爾街日報》視頻採訪中，數十年前從蘇聯移民至美國的格爾什科維奇的父母埃拉·米爾曼和米哈伊爾·格爾什科維奇表示，他們樂觀認為兒子終將獲釋。

“這是我們吸收的美國特質之一，保持樂觀，相信會有圓滿結局，”米爾曼女士在視頻中説。

週五，她收到了兒子從監獄用俄語手寫寄給家人的信。

“我想説我並未喪失希望，”格爾什科維奇在這封兩頁的信中寫道。

儘管俄羅斯司法制度保障被告享有公開陪審團審判的權利，但間諜案的特殊性意味着格爾什科維奇的審判很可能由法官秘密進行。

俄羅斯總統普京作為受過專業訓練的律師，曾承諾建立他所謂的“法律專政”。活動人士、西方官員和俄羅斯律師指出，他持續利用本國司法系統打壓政敵與異見聲音。

美國國務院最新報告顯示，俄羅斯法官“易受行政部門、軍隊及其他安全機構影響，在重大或政治敏感案件中尤為明顯”。

雖然間諜案曾相對罕見，但在普京執政期間，尤其是2014年俄羅斯從烏克蘭奪取克里米亞後，此類案件激增。專攻間諜案的俄羅斯律師伊萬·帕夫洛夫透露，目前此類案件每年約50起。

帕夫洛夫先生於2021年離開俄羅斯，當時他因替一名被指控泄露軍事機密而面臨叛國罪指控的記者辯護而受到調查。

帕夫洛夫表示，在俄羅斯，僅有一例案件在審判前撤銷了對被告的叛國或間諜指控。2015年，七孩之母斯維特蘭娜·達維多娃被控向烏克蘭傳遞俄軍情報，在基於人道主義理由的大規模公眾聲援運動後獲釋。

“但那是個不同的時代，感覺像是發生在另一個星球上，“帕夫洛夫説道。

——凱特·沃託吉娜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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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與補充弗拉基米爾·普京是俄羅斯總統。本文早期版本在首次提及時未包含其全名與頭銜。（已於4月18日更正）

刊載於2023年4月19日印刷版，標題為《俄羅斯法院拒絕被拘<華爾街日報>記者保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