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黨人可重設墮胎辯論 - 《華爾街日報》

當你的運動在道德上站在正確的一邊，但在政治上似乎正在失敗時，你會怎麼做？這是反墮胎運動需要迅速回答的問題。

本月威斯康星州的選舉後，墮胎政策再次受到關注。一位左翼法官在該州最高法院席位的競選中，通過不懈地以墮胎為競選議題，以11個百分點的優勢獲勝。該法院有一項關於該州反墮胎法律的未決訴訟。但佛羅里達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上週簽署了一項胎兒心跳法案，保護懷孕六週的未出生嬰兒。他的行動表明，如果共和黨人能夠定義辯論的條款，他們可以在墮胎問題上獲勝。

威斯康星州選舉結果出來後，安·庫爾特在推特上發表了傳統觀點：“反墮胎立法的需求再次讓共和黨人輸掉了一場關鍵選舉。反墮胎人士：我們已經贏了。墮胎不再是‘憲法權利’了！請不要再推動嚴格的墮胎限制，否則共和黨將不復存在。”

庫爾特女士在幾點上是錯誤的。沒有證據表明威斯康星州的保守派候選人是因為墮胎問題而落敗。他在2020年以同樣的差距落敗，當時他是以現任者身份競選同一職位。兩次相同的選舉失利，一次在多布斯訴傑克遜婦女健康組織案之前，一次在之後，似乎很難歸咎於墮胎問題。反墮胎運動的目標從來不僅僅是讓墮胎“不再是‘憲法權利’”，而是保護未出生的嬰兒。在多布斯案中，反墮胎運動贏得了一場戰鬥，但並非整個戰爭。雖然為未出生嬰兒制定保護措施可能是一個政治挑戰，但共和黨放棄這一事業將確保“共和黨將不復存在”。這是一個甚至支持選擇權的共和黨人都能理解的真理：如果沒有反墮胎基礎的選民出來投票，他們的政黨就無法贏得選舉。

但如果共和黨繼續任由民主黨定義辯論條款，同樣無法獲勝。儘管美國民意對子宮內胎兒的保護確實不如應有程度，但美國民眾總體上比民主黨更支持生命權。民主黨官方綱領中提出的由納税人資助、允許妊娠全程九個月隨意墮胎的政策極不受歡迎，甚至許多民主黨選民也認為這太過極端。反墮胎運動和共和黨有機會揭露這種左翼極端主義。

當雄辯的政客們這樣做時，他們就能獲勝。德桑蒂斯先生——面對敵對媒體毫不怯場——在2022年簽署了保護15周後胎兒的《疼痛感知法案》後競選連任，同年以19個百分點的優勢勝出。上週，他在考慮競選總統時又簽署了《心跳法案》。在俄亥俄州，州長邁克·德温去年簽署心跳法案後以25個百分點優勢勝選。佐治亞州州長布萊恩·坎普和得克薩斯州州長格雷格·阿博特在簽署心跳法案後均取得決定性勝利。參議員馬可·盧比奧在強烈支持聯邦層面15周墮胎限制後，以16個百分點優勢連任。

得州和佛羅里達州在頒佈墮胎法案的同時，也實施了便於選擇生育的支持政策。奧斯汀的立法者為德州墮胎替代計劃追加了1億美元撥款，塔拉哈西的同僚們則啓動了重要的父親責任計劃（民調顯示缺乏生父支持是女性決定墮胎的最重要因素之一）。佛羅里達州的心跳法案還配套了每年2500萬美元的額外資金，用於佛羅里達妊娠護理網絡。反墮胎運動始終兼顧母親與兒童權益，美國後羅訴韋德案時代的政策應同時聚焦禁止墮胎與支持選擇生育。

2022年連任的反墮胎州長們頒佈的所有法律——以及美國現行所有反墮胎法案——均包含保護母親生命的條款，其中多項法律還對強姦或亂倫情形作出例外規定。

如今堅持絕對反墮胎立場的做法，與民主黨人堅持絕對支持墮胎立場的錯誤如出一轍。在政治上必須對不完美的法律保持一定寬容度。同樣需要的是漸進式推進的意願——若條件允許先通過《胎兒疼痛法案》，繼而引導輿論，最終推動《心跳法案》落地。佛羅里達州僅用一年就完成了這一進程。

鑑於美國93%的墮胎髮生在孕13周前，反墮胎運動不能將歐式墮胎政策作為永久解決方案。但要突破現狀需要道德與政治領導力。多位2024年共和黨總統提名角逐者都難以闡明明確立場。支持墮胎的極端分子得以肆意歪曲反墮胎法律，妖魔化支持這些法律的政黨。近期支持墮胎的投票倡議通過而反墮胎提案失敗，主因在於反墮胎陣營缺乏領導核心、資金不足且輸掉了輿論戰。

儘管所有墮胎禁令都明確規定保障挽救母親生命的醫療措施，但2022年媒體和活動人士仍不斷聲稱反墮胎法律危及孕產婦健康。由於共和黨政客不願耗費政治資本澄清，選民數月來持續聽到關於所謂"禁止治療宮外孕和流產"的連篇讕言。

反墮胎人士和共和黨需要在州和聯邦層面共同反擊這些謊言。國會民主黨人已提出立法，要求將按需墮胎合法化並廢除各州保護胎兒生命的法律。共和黨與反墮胎運動絕不能讓支持墮胎的左翼將這一問題全國化，導致己方只能在州一級單方面捍衞反墮胎法律。

最重要的是，共和黨領袖必須捍衞關於子宮內珍貴生命的真相：超聲技師稱之為"你的寶寶"的那個存在，準父母們焦急等待聆聽其心跳的那個生命，我們通過短信分享其模糊影像的那個生命——是一個具有深遠價值的人類個體。堅持每個人與生俱來且平等的尊嚴，使反墮胎運動在道德層面站在這項議題的正確一方。與民主黨的極端立場相比，只要反墮胎人士不一味貪求速成或畏縮退讓、任由媒體和支持墮胎的政客主導輿論，他們在政治層面同樣站在正確立場。

反墮胎運動需要循序漸進地實現目標：建立一個每個孩子都受法律保護、被生命接納的美國。只要我們穩步前行，終將抵達彼岸。

安德森先生是倫理與公共政策中心主席，合著有《撕裂我們：墮胎如何傷害一切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2022年4月14日，佛羅里達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在基西米市向支持者發表講話。照片：約翰·勞克斯/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4月19日印刷版，標題為《共和黨人可重塑墮胎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