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振臂一呼還是怨天尤人？《華爾街日報》："'悲情市'CEO言論暴露視頻會議風險"

MillerKnoll首席執行官安迪·歐文在她位於密歇根州大急流城的家庭辦公室中。圖片來源：Sylvia Jarru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這並非計劃之中，但MillerKnoll首席執行官安迪·歐文本週給各地老闆們上了一課：Zoom會議是向員工傳達嚴厲關愛的高風險場合。

歐文女士可能是付出了代價才明白這一點。在一段引發社交媒體狂熱的視頻中，她對員工進行激勵講話時語氣突變，回應了員工關於"如果今年不發獎金如何保持積極性"的"不太友善"提問。

“‘你可以造訪自憐城，但不能久居。‘所以各位，離開自憐城吧。“這位CEO説道，隨後做了個"砰"的口型。MillerKnoll旗下擁有Herman Miller、Knoll和Design Within Reach等品牌，主營辦公椅和家居傢俱設計銷售。

公司證實歐文女士事後通過郵件向員工緻歉，但拒絕進一步置評或公開信函內容。這一事件展現了企業領導在激勵員工時面臨的挑戰，尤其在虛擬和混合辦公環境中。

後疫情時代，高管們仍頻繁通過視頻進行管理，但這種缺乏會議室親密互動的形式暗藏風險。從在線抵押貸款公司Better.com到數字營銷企業Clearlink，眾多領導者如今都深有體會：技術讓Zoom片段能被輕易錄製並遠超預期範圍傳播。

領導力和溝通顧問指出，當面説可能顯得鏗鏘有力的動員口號，在屏幕上可能就像是在咆哮，當老闆無法通過筆記本電腦看到員工們的表情時，問題就更嚴重了。社交媒體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你總是處於工作狀態，沒有休息時間，而且你必須假設自己可能被錄音，“紐約律師彼得·拉巴爾説，他就僱傭問題為公司和高管提供建議。

他補充説，與他合作的一些經理正在聘請高級危機和溝通顧問，以避免在談論"我認為是基本員工問題"時出錯。

他説，老闆和員工對彼此不斷變化的期望也無濟於事。在經濟衰退的擔憂中，領導者希望激發員工的積極性和生產力，但感覺員工更關注靈活性、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和薪酬。與此同時，許多員工仍然感到精疲力竭和工作過度。

“許多CEO真的感到沮喪、憤怒和疲憊，“拉巴爾先生説，並補充説，他聽到老闆們在私下裏發表與歐文女士類似的言論。“他們只希望一切能回到過去的樣子，員工投入工作、有承諾並回到辦公室。”

總部位於猶他州德雷珀的數字營銷和廣告公司Clearlink的首席執行官詹姆斯·克拉克，本週也有一段泄露的內部會議視頻在網上瘋傳。在視頻中，他稱讚了一名員工，稱其為了回到辦公室賣掉了家裏的狗，貶低其他員工"安靜辭職”，並暗示父母在工作時間照顧孩子是不公平的。

克拉克先生在演講中感謝了辛勤工作的員工，同時點名批評了其他未盡職的員工。

“僅在今年一個月內，我得到的數據顯示，你們中約有30人甚至沒有打開或啓動筆記本電腦，”他説。

一些員工在 Glassdoor（職場評價網站）上發聲。一條評論寫道：“詹姆斯·克拉克需要下台。好的領導者關心他們的團隊，而他顯然不關心。”

Clearlink的發言人萊恩·沃森沒有對克拉克的具體言論發表評論，但表示市政廳會議於本月早些時候舉行，內容是關於公司最近要求大多數猶他州員工每週返回辦公室四天的規定。

比爾·麥高恩為高管提供公共和內部溝通方面的指導，他表示，當領導者不得不在屏幕上傳達艱難的消息時，他們應該確保通過看着筆記本電腦攝像頭的鏡頭來保持眼神交流。但同樣重要的是，他們能夠看到所有與會者的畫面。他説，否則領導者更容易忘記他們的同理心，就像員工更容易在視頻通話的聊天功能中提交簡短的問題或投訴一樣。

“這些都是你需要與之建立聯繫的真實的人，”Clarity Media Group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麥高恩先生説。

最近，他建議一位高管如何安撫和激勵擔心裁員的員工。他建議她分享自己之前在工作中應對動盪的經歷，那時她失去了專注力，後來感到後悔。

“你必須認可人們的感受，”他説。

2021年底，Better.com首席執行官維沙爾·加格通過視頻會議解僱900名員工的泄露視頻被數百萬人觀看。在Better.com發佈的道歉聲明中，加格先生承認自己傳達消息的方式欠妥，並補充道：“我讓你們難堪了。”

一些員工後來表示，他們注意到Zoom通話新增了一項功能：工作郵箱地址被添加了水印並顯示在視頻畫面上。員工們稱，這意味着任何錄製並分享視頻的人都會附帶自己的郵箱信息。

Better.com回應稱，水印功能並非針對病毒式傳播的視頻，而是用於涉及共享機密財務信息的會議。

與此同時，MillerKnoll公司正在考慮如何安排未來的全員大會。“現在確定具體形式還為時過早，”一位女發言人表示。

聯繫記者凡妮莎·富爾曼斯，郵箱[email protected]；約瑟夫·皮薩尼，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同情之城’凸顯視頻會議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