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別者醫療補助覆蓋加劇各州黨派分歧——《華爾街日報》

今年2月，變性人權益倡導者在密西西比州議會大廈前示威，該州立法者正推動限制對性別轉換患者的部分醫療補助。圖片來源：Rogelio V. Solis/Associated Press華盛頓——圍繞跨性別醫療保健問題，美國各州之間的黨派分歧日益擴大，醫療補助計劃(Medicaid)成為爭論焦點。一些美國人被拒絕提供與性別相關的治療，而另一些州則正在擴大此類治療的覆蓋範圍。

覆蓋超過9000萬低收入或殘疾美國人的醫療補助計劃，已成為各州對跨性別專項醫療表達截然不同立場的工具。在共和黨同時控制立法機構和州政府的密西西比州和田納西州等共和黨主政州，最近出台了限制對性別轉換患者部分醫療補助的法案。

而華盛頓州、加利福尼亞州或科羅拉多州等民主黨主政的州，則捍衞支持者所稱的"性別肯定醫療"的補助範圍——即根據患者自我認同的性別而非出生證明上的性別提供治療。馬里蘭州立法者甚至在3月投票決定擴大治療範圍，將聲音修飾手術和生育力保存服務等療法納入其中。

“我們看到反對的州態度更加強硬，支持的州也更加堅定，“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威廉姆斯研究所（專注於性別認同法律與政治的研究中心）法律主任克里斯蒂·馬洛裏表示，“出現了真正的兩極分化。”

1965年，時任總統林登·B·約翰遜（左）在前總統哈里·杜魯門的見證下籤署了醫療補助法案。圖片來源：美聯社跨性別者權利是導致各州立場兩極分化的眾多敏感議題之一。州立法機構長期關注最低工資水平或環境問題等地方性事務，但如今州政治正日益陷入聊天室、社交媒體和全國性有線新聞節目中主導的文化戰爭議題。

墮胎、移民、槍支管控、種族理論：各州對這些議題的處理方式越來越受到全國性黨派利益的影響。“幾乎在每一項指標上，無論是社會議題還是政府角色，分歧都在擴大，“哈佛大學公共衞生學榮休教授羅伯特·布蘭登表示。

聯邦政府在醫療補助分配方式上有決定權。各州負責執行該計劃，但部分資金來自聯邦税收，根據聯邦法規，醫療補助不能為某羣體提供福利卻拒絕給予其他受益者。這導致了訴訟頻發。

在眾多案例中，美國第四巡迴上訴法院正在審理西弗吉尼亞州醫療補助計劃的訴訟，因該州拒絕為某些性別確認手術（包括為不再認同女性身份者實施的子宮切除術）提供報銷。西弗吉尼亞州允許其醫療補助管理機構出於其他醫療原因承保此類手術。

凱撒家庭基金會女性健康政策副主任烏莎·蘭吉表示：“目前這一問題似乎正在法庭上展開較量。”

醫療補助計劃本不應成為黨派政策工具。1965年創立該項目的法律旨在為社會最弱勢羣體提供醫療保障。奧巴馬政府曾追加項目資金，換取各州擴大對無醫保貧困人口的覆蓋。如今超過四分之一的美國人依賴該計劃獲得醫療保險。

限制跨性別護理的最新提案，是美國保守派全面打壓跨性別權利的攻勢組成部分，這些行動已導致禁止為未成年人提供性別肯定治療、限制學校討論性別認同問題，以及禁止跨性別學生參加與其認同性別相符的校隊比賽。跨性別權利已成為2024年大選前共和黨的競選議題。

部分立法者將焦點對準未成年人。密西西比州共和黨州長泰特·裏夫斯2月28日簽署法案，禁止醫療補助為18歲以下人羣的性別轉換手術提供報銷或保障。該州醫療補助主管還在2月15日致信保險公司稱"現有證據表明，這些治療會導致不可逆的生理變化和副作用，可能影響長期健康”。

裏夫斯州長及州醫療補助機構未回覆置評請求。

部分州還考慮限制對成年人的保障。密蘇里州參議院3月23日通過法案，禁止該州醫療補助計劃為成年人性別肯定治療付費，限制對性別轉換相關手術、激素或青春期阻滯劑的支付。本月州眾議院通過的版本同樣限制此類保障。共和黨州參議員邁克·穆恩表示：“公共資金不應用於這些手術。”

據支持LGBT權益的非營利組織“運動進步項目”統計，至少有九個州禁止醫療補助計劃為任何年齡段的跨性別相關醫療服務提供保障，兩個州禁止為未成年人提供此類保障。二十六個州明確涵蓋跨性別相關醫療，其他州則無明確政策。

“他們正試圖全面限制對青少年和成人的醫療照護，“運動進步項目高級政策研究員兼顧問洛根·凱西表示，“資金充足且組織嚴密的極右翼極端分子正竭力阻止跨性別者實現性別認同。”

各州醫療補助政策將對跨性別羣體獲取醫療保障產生重大影響。威廉姆斯研究所數據顯示，全美約有140萬成年人自認為跨性別者，其中約15.2萬人加入了醫療補助計劃。

密西西比州共和黨州長泰特·裏夫斯簽署法案，禁止醫療補助為18歲以下人羣的性別重置手術提供報銷或保障。圖片來源：羅赫略·V·索利斯/美聯社《性醫學雜誌》2021年2月發佈的調查報告顯示，67%的州醫療補助計劃將性別肯定激素治療納入保障範圍，49%涵蓋性別肯定生殖器手術。

推動醫療補助限制的立法者聲稱，納税人不應為這些被其視為選擇性且有害的手術買單。跨性別權益倡導者和醫療團體指出，此類法案具有歧視性，相關治療具有挽救生命的必要性，且其科學性已獲證實。

美國醫學協會表示，“性別肯定護理是醫學必需、基於證據的醫療手段，能夠改善跨性別及性別多樣化人羣的身心健康。”

包括英國、挪威、瑞典、法國和芬蘭在內的其他國家醫療行業正逐步停止對未成年人使用激素和青春期阻滯劑，稱鑑於現有醫學證據不足以證明其益處大於風險，該療法仍屬“實驗性”。

聯繫斯蒂芬妮·阿穆爾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各州在跨性別者醫療補助覆蓋範圍上分歧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