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派説服我們買了槍——《華爾街日報》
Gerard Leval
上世紀50年代末,我在芝加哥南區長大時,幾乎每個男孩都有一件珍愛的物品:一個配有兩把六發左輪手槍的槍套。這是玩牛仔與印第安人遊戲(當時最流行的遊戲)的必備玩具。遺憾的是,我和哥哥沒能參與其中——我們的父親不允許。
他自有道理:在拒絕給我們左輪手槍時,他常提起二戰時期的經歷。父親曾在法國陸軍服役,作為炮兵團的成員,他在納粹入侵比利時時與之作戰。服役期間,一顆步槍子彈擦過他的後頸,險些奪走他的生命。他明確表示,因親身經歷過槍傷並目睹槍支造成的恐怖,他認為任何人都不該把這類武器當作玩具。
雖然兒時我常因無法融入朋友而懊惱,但逐漸接受了槍支是可怕之物、不應存在於我們生活中的觀念。成年後多年間,我一直支持禁止平民持槍,甚至考慮過廢除憲法第二修正案的合理性。
但幾個月前,我的想法再次改變。如今,妻子在家中存放了一把合法持有的槍。她獲得了當局頒發的必要許可,並接受了大量安全用槍培訓。成長過程中,我從未想過家裏會有槍支。但即便自己從未碰過它,這把槍的存在讓我感到踏實。
我們決定購槍,是因為幾十年前用鈍器殺害妻子妹妹的兇手最近獲釋。妻子擔心這名在新冠疫情期間被紐約州假釋委員會釋放的殺人犯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
但我們的決定也源於當前社會的功能失調。犯罪率正在華盛頓及全美各地激增——流浪者遊蕩街頭,警察不願打擊罪犯,法院似乎也不願對違法者施以重刑。在此情形下,持槍似乎成了獲得些許安全感的少數方式之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進步派推崇的控槍政策反而促使我們在家中備槍。
全美進步派持續抨擊警方與執法系統,指控司法制度存在系統性種族壓迫。他們縱容累犯在街頭遊蕩作案,對困擾城市弱勢羣體的精神疾病與毒癮問題導致的流浪現象置之不理。諸多禁毒舉措更被冠以種族主義之名遭到抵制。
這種治理方式引發犯罪狂潮,蠶食着公眾的街頭安全感。因此越來越多守法公民選擇武裝自衞並不令人意外。其結果將是更多槍支流入社會,包括落入本不該持槍者手中。
若要如我父親所願限制槍支,政策制定者必須聚焦導致犯罪率飆升的根本問題。一邊要求美國人解除武裝,一邊剝奪他們抵禦混亂製造者的防護手段,這種論調虛偽至極。社會若不能自我保護就無從繁榮,防護缺位只會迫使民眾自行武裝。
這就是我們家庭的現狀——曾經強烈反對持槍,如今卻勉強擁有了一把。最令人擔憂的是,日益武裝的民眾終有一天會在內亂中使用這些武器。明智之舉是停止削弱公民的安全保障,從而避免如此可怕的結局。
勒瓦爾先生是華盛頓律師,著有《為平等遊説:雅克·戈達爾與法國大革命期間猶太民權鬥爭》。
圖片來源: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刊載於2023年4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進步主義者説服我們買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