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425億美元高速互聯網計劃遭遇阻礙：工人短缺——《華爾街日報》

聯邦政府在其大幅擴大美國農村地區高速互聯網服務覆蓋的計劃中，缺失了一個關鍵環節：缺乏足夠的勞動力來完成這項工作。

光纖熔接工——負責安裝、維護和修理有線寬帶網絡的工人——供不應求。“我們忙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團團轉，“總部位於密蘇里州沙利文市、承接光纖熔接外包工作的Fiberscope公司首席執行官傑森·喬利説。喬利表示，他的五人團隊"過去兩個月接到不間斷的施工需求”。

而這還沒有計入政府425億美元寬帶支出計劃即將釋放的資金。業界預計這筆資金最早今年就將湧入市場。

“一旦這些項目全面啓動，供應鏈問題只會更嚴峻，勞動力將更加緊缺，“路易斯安那州中南部服務2000多户家庭的互聯網供應商Cajun Broadband聯合創始人吉米·劉易斯表示。

行業分析師和高管們指出，這可能導致有線網絡運營商本已面臨的網絡擴建延期和成本膨脹問題進一步惡化。這讓人質疑新的聯邦資金是否足以在拜登政府設定的2030年目標期限前——甚至最終能否真正——消除所謂的數字鴻溝。

數百萬人仍在等待

根據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數據，仍有數百萬美國家庭無法接入固定寬帶。倡導者表示，讓這些家庭聯網將使居民能夠參與遠程工作和學習、居家創業、與醫生進行遠程問診，並獲得其他各種便利。

肯塔基州埃爾克霍恩市前煤礦工人、現任市議員邁克·斯泰西表示，由於缺乏高速互聯網，他的小鎮居民不斷流失。他説，當地經濟曾依靠煤礦工作支撐，但如今只剩下醫院能提供高薪職位。他提到妻子曾獲得一份高薪居家辦公工作，卻因家庭網絡速度過慢而無法接受。

移動通信公司可通過向更多家庭提供無線網絡服務來協助解決問題，同時也能從新補貼政策中獲益。在光纖網絡擴展成本過高的地區，各州可將聯邦資金用於其他形式的互聯網接入。分析師指出，若勞動力成本持續上升，預計更多資金將流向5G無線服務。

“資金有限，我們必須做出選擇，“緬因州連接管理局主席安德魯·布徹表示，“如果勞動力條件或地理條件構成障礙，我們絕對需要評估如何部署替代解決方案。”

但無線網絡容量低於光纖連接，批評者指出隨着美國數據使用量持續增長，這一缺陷將愈發凸顯。因此儘管無線服務能在某些情況下緩解當前勞動力短缺問題，卻非理想的寬帶解決方案。

直接入户的光纖互聯網雖建設耗力且成本高昂，卻已成為美國最受歡迎的聯網方式——它能實現上傳下載同速，消除疫情期間日益普及的視頻通話、在線遊戲等活動的延遲問題。

縮小差距

分析人士和高管表示，按照目前的招聘速度，美國約47.8萬人的寬帶勞動力將不足以滿足政府的時間表。

推動網絡擴張的行業組織光纖寬帶協會估計，到2026年將需要超過20.5萬名額外工人。其他關於未來十年需要多少額外光纖工人的估計高達85萬。但美國通信工人協會的研究主任內爾·蓋瑟表示，其中一些數字是“未經證實的”。政府問責辦公室估計，今年可能需要約3.4萬名額外工人來支持政府的寬帶擴張計劃，儘管這一估計可能會因某些項目的時間安排而有所不同。蓋瑟女士表示，這個數字“現實得多”。

無論實際數字是多少，光纖接續工需求的預期激增使得光纖行業和政府機構競相應對勞動力挑戰。設備製造商正在生產更簡單、更易於安裝的光纖產品，公司正在合作提供培訓計劃，政府正在州立和社區學院增加光纖技術員認證。

在更顯著的努力中，光纖電纜製造商康寧公司已與行業巨頭AT&T公司以及無線基礎設施協會合作，為光纖技術員提供培訓和學徒計劃。

一位寬帶行業高管甚至利用其子女所在的高中培養下一代工人。互聯網服務提供商IsoFusion的首席運營官丹·西維爾斯表示，他協助在其子女就讀的西雅圖郊外白河學區高中設立了2024-25學年啓動的職業技術教育項目，重點培養光纖熔接技能。IsoFusion旗下光纖網絡運營商GigabitNow計劃從該項目招募學員，並對畢業生進行進一步培訓。

與此同時，一些公司正採取措施提前鎖定工人，為預計將獲得聯邦資金支持的擴建項目做準備。

弗吉尼亞州埃丁堡的謝南多厄電信公司首席運營官埃德·麥凱表示，該公司正將更多光纖熔接工作轉為內部完成，以避免勞動力短缺造成的延誤。他指出，目前公司約25%的光纖熔接由內部完成，而去年前這項工作幾乎全部外包。

伊利諾伊州馬頓的聯合通信控股公司正在對員工進行再教育。運營主管加布·瓦格納稱，其1100名現場技術人員中已有約30%接受過光纖作業培訓。他表示，未來兩年內公司預計將完成至少半數現場技術人員的再培訓。該公司還依賴區域承包商支持其擴建工程。

在更上游的供應鏈環節，Clearfield等設備製造商正嘗試簡化產品以減少人力需求。Clearfield首席執行官切麗·貝拉內克表示，該公司預連接引入電纜等產品可將光纖熔接需求降低40%。這種即插即用解決方案能最大限度減少現場熔接作業。

克里斯·馬歇爾手持光纖線纜剝離外皮，為熔接做準備。他奔波於全國各地的工程項目之間。### 提供豐厚獎金

儘管行業採取了這些措施，現有光纖技術人員仍難以滿足需求。AT&T全球人力資源與勞動關係高級副總裁傑米·巴頓表示，公司目前約有2000個光纖安裝技師的職位空缺，遠超平常水平。她提到，為吸引工人加入，公司在德克薩斯等勞動力緊張的市場提供高達5000美元的入職獎金，並設立最高2000美元的推薦獎金。

獨立光纖熔接承包商布羅克·尼科爾斯自2021年起在阿肯色州參與項目，他每週至少兩次接到詢問是否可承接其他工程的電話。

“我根本接不完這麼多活，“他説，“現在你往美國地圖上隨便扔個飛鏢，落點附近肯定有幹不完的工程。活兒實在太多了。”

傑森·喬利和他的團隊在路易斯安那州揚斯維爾的卡津寬帶公司會面本文作者威爾·福爾是《華爾街日報》駐紐約記者，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政府高速互聯網計劃遭遇用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