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誌性美國:大衞·魯賓斯坦的符號與故事》評論:PBS上的國家探索 - 《華爾街日報》
John Anderson
日出時分的芬威球場圖片來源:波士頓紅襪隊大衞·魯賓斯坦——商界領袖、華盛頓圈內人、風雲人物、極具聲望的慈善家——他足夠聰明,不會幻想自己是個能讓人眼前一亮的電視名人。作為《標誌性美國:大衞·魯賓斯坦講述的符號與故事》的主持人,他最貼切的形容或許是親切但缺乏個性。但即便魯賓斯坦本人並不耀眼,節目背後的概念卻熠熠生輝。
在這八集系列片中探討的主題,並非肯·伯恩斯風格的高成本、大預算的宏大主題切入點——比如爵士樂、舊西部或內戰。但每一集確實代表了美國某些未被充分探索且值得探索的事物,只因為它們被嚴重視為理所當然。例如牛仔的概念——它對美國神話的意義以及我們在哪些地方理解有誤。(截至發稿時僅能觀看第一集。)或是好萊塢標誌,最初是一個房地產廣告,也是早期電影界自殺事件的發生地。或是加茲登(“別踩我”)旗。或是金門大橋。或是第一集的焦點——芬威球場。
為什麼是芬威?為什麼不是洋基體育場?或是布魯克林大橋?後兩者都曾被肯·伯恩斯和大衞·麥卡洛探討過,而相對較新的洋基體育場既沒有111年曆史的波士頓地標——我們現存最古老的棒球場——的民間傳説,也沒有其藴含的情感糾葛。不過,魯賓斯坦並非真的旨在剖析體育或建築。他的目的是製作一檔關於思想的節目,這也是主題選擇和探討的方式。
以芬威球場為例,對魯賓斯坦先生而言,它象徵着"社區、家庭、忠誠與堅韌"——其中"堅韌"最能體現紅襪隊球迷的特質,那些經歷過漫長等待的老球迷們,從1918年世界大賽奪冠到2004年再次捧杯,足足跨越了86個春秋(此後他們又三度奪冠,成為本世紀MLB奪冠次數最多的球隊)。正如建築評論家保羅·戈德伯格(《棒球場:美國城市的棒球》作者)所闡釋的,像芬威這樣的球場完美演繹了美國精神的雙重奏:傑斐遜主義與漢密爾頓主義,鄉村情懷與都市文明。“這座矗立在城市中心的美麗建築”,有人這樣形容芬威,這種視角為日常景觀注入了新鮮解讀。
2003-2016年效力于波士頓紅襪隊的大衞·奧爾蒂斯圖片來源:Show of Force影片重温了紅襪隊同樣為人熟知、輝煌又心碎的歷史:從1920年將貝比·魯斯賣給洋基隊,到40年代泰德·威廉姆斯的崛起與榮耀,再到1967年世界大賽敗給紅雀隊,1986年以經典"紅襪式"悲劇輸給大都會隊,以及2003年美聯冠軍爭奪戰中慘敗給萬人憎惡的洋基隊。正如魯賓斯坦多位波士頓本土受訪者所言,對球隊屢屢失敗的信念反而強化了球迷間的羈絆。
紅襪隊能獲得跨世代球迷的忠誠實屬罕見——在2004年之前,芬威球場始終是忍耐與痛苦的熔爐。因此這裏成為研究體育忠誠度的理想樣本:無論是堅守看似無望的事業(佐治亞州石山邦聯紀念碑將是後續劇集主題),還是為失望尋找替罪羊。紅襪隊的諸多失利常被戲謔歸咎於"班比諾詛咒",即魯斯被賣給洋基隊的著名交易。但魯賓斯坦沉思道:或許詛咒與魯斯無關,而是源於波士頓的種族隔離歷史與滯後態度——紅襪隊直到所有其他大聯盟球隊完成陣容整合後才跟進。這個問題確實引向了令人不安的討論領域,但作為轉場顯得生硬,且預設了觀眾相信詛咒、巫術與社會弊病會招致天罰。但願如此簡單。
安德森先生是《華爾街日報》的電視評論家。
刊登於2023年4月26日印刷版,標題為《探索PBS上的八大國家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