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共和銀行：一個無解難題——《華爾街日報》

第一共和國銀行在生存之戰中正面臨一個嚴峻的現實：似乎沒有好的選擇。

任何解決方案都可能需要監管機構、政府或其他貸款機構的協助。但經濟前景的惡化、不良貸款決策以及華盛頓政策制定者的限制為任何干預措施設置了障礙。

風險很高，部分原因在於他們對第一共和國的處理方式可能為如何應對其他陷入困境的銀行樹立一個模板。監管機構和大銀行希望阻止危機蔓延，避免在未來銀行問題上疲於奔命。

第一共和國週一披露，在硅谷銀行和簽名銀行倒閉後，該行第一季度損失了約1000億美元的存款。這促使11家大銀行上個月向第一共和國存入300億美元，以期穩定其局面。

這在短期內奏效了。但並未解決更大的問題：第一共和國專長於以低利率向富裕借款人發放鉅額抵押貸款，而這種商業模式已不再適用。現在該銀行持有一堆在當前利率環境下定價不當的貸款。

據知情人士透露，第一共和國最近向這11家銀行提出了一個新的救助計劃。其提議包括其他銀行以高於市場價值的價格購買第一共和國的貸款或證券，或兩者兼而有之。

第一共和銀行的發言人拒絕置評。該銀行週一表示，自第一季度初以來已保留了97%的客户關係。

該銀行的財報顯示了情況有多麼嚴峻。本已步履維艱的股價週二暴跌近50%，週三又下跌30%，下午收盤時報5.69美元。由於波動劇烈，週二和週三交易多次被臨時暫停。

本質上，股市表明第一共和銀行在目前狀態下幾乎一文不值。

“目前我很難看到股權持有人能有什麼好結果，“Autonomous Research的美國銀行業分析師David Smith表示，“擺在桌面上的所有選項似乎都意味着要麼被徹底抹去，要麼被嚴重稀釋。”

自3月初銀行業危機開始以來，該銀行已損失了95%的價值，跌幅甚至遠超過其他被認為可能存在問題的銀行——如PacWest Bancorp或Western Alliance Bancorp。

第一共和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主要由貸款構成，截至3月底約為1730億美元。其中很大一部分（約1000億美元）是單户住宅抵押貸款，許多是在利率遠低於當前水平時發放的。

結果是：截至12月31日，根據貸款的市場價值，第一共和銀行的貸款賬簿上約有220億美元的未實現虧損。儘管這一數字在第一季度可能有所收窄，但這些未實現虧損仍然巨大，使得很難為該銀行找到買家。

與此同時，擠兑風波迫使第一信託銀行不得不依賴其他成本更高的融資渠道。這導致其難以產生利息收入，甚至可能面臨無利可圖的境地。

“他們從未實現過高盈利，“Janney Montgomery Scott董事總經理兼分析師蒂姆·科菲表示，“如今業務停滯不前，還要承受極高的借貸和融資成本。”

第一信託向其他銀行提出的部分理由是：若其倒閉，大型銀行仍須承擔損失。若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為所有儲户提供擔保，其他銀行將被迫向聯邦保險基金繳納特別費用；若不予擔保，銀行們則需承擔未投保存款的減值損失。

銀行向保險基金繳納費用本是為應對銀行倒閉風險。上月兩家大型銀行倒閉已造成保險基金約225億美元損失，其中大部分源於硅谷銀行崩塌。

作為購買第一信託貸款或證券的回報，銀行可獲得認股權證——只要該行能渡過危機，這些權證未來或可盈利。但部分或全額收購貸款的前提是，買家願意承擔損失，實質上是為第一信託提供補貼。

據知情人士透露，此前討論的另一設想是讓大型銀行將300億美元存款中的部分轉為股權。但這不過是將當前及潛在未來損失轉嫁給這些銀行。

銀行可能還認為，將資金留在存款中更有可能收回款項，因為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已表示，如果監管機構認為存在銀行系統擠兑風險，聯邦政府可能會為未投保存款的客户提供保護。

據知情人士透露，第一共和國銀行還聯繫了私募股權公司尋求私人資本支持。

美國政府官員可以召集銀行嘗試敲定一項協議，但很少有人相信他們能強制銀行參與救助。後金融危機時代的規則大幅限制了監管機構在瀕臨倒閉企業破產前提供財務援助的能力，例如禁止創建僅針對單一銀行的救助計劃。

許多人認為，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最終可能只有在接管銀行、清零股東權益並更換管理層（作為重組出售的一部分）時才能提供援助。但FDIC支持的具體細節和程度，將取決於其是否使用與上月兩家倒閉機構相同的工具——即所謂的"系統性風險例外”，該例外允許該機構為所有儲户提供全額擔保。

再次啓用這一例外條款，將使監管機構能夠為第一共和國銀行約500億美元的超額存款（包括大型銀行存入的300億美元）提供全額擔保。

如果FDIC不對這些儲户進行全額賠付，可能會重新引發對其他地區銀行類似存款安全的質疑，導致客户從小型金融機構抽離存款。但如果全額賠付，FDIC可能被指責是在救助華爾街。

勞拉·庫珀和米里亞姆·戈特弗裏德對本文有所貢獻。

請寫信給本·艾森，郵箱：[email protected]，安德魯·阿克曼，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科裏·德瑞布什，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4月27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第一共和國的難題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