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恩上海員工遭中方問詢 中國將矛頭對準外企——《華爾街日報》

貝恩公司在中國的業務覆蓋上海、北京和香港等地辦事處。圖片來源：HECTOR RETAMAL/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香港——中國有關部門對諮詢公司貝恩公司(Bain & Co.)上海辦事處員工進行了問詢，在一系列拘留和調查事件之後，這凸顯出在華經營的外國高管和企業面臨的不確定性日益增加。

這家總部位於波士頓的公司於美國時間週三表示，正在配合有關部門，並拒絕進一步置評。上海警方沒有立即回應就此次問詢置評的請求。據英國《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早些時候報道，警方還帶走了電腦和手機。

這一事件突顯出，在中美關係惡化之際，在這個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開展業務的企業面臨的風險越來越大。與此同時，中國本週修訂了《反間諜法》，可能將更廣泛的商業活動納入其中。

中國美國商會(American Chamber of Commerce in China)週三發佈的一項針對外企高管的調查顯示，中美緊張關係是今年美國企業面臨的最大挑戰，100多名受訪者中近三分之二將其列為首要擔憂。調查顯示，近九成受訪者對中美關係感到悲觀或略微悲觀。

北京某商會主席邁克爾·哈特週三在有關貝恩公司遭調查的消息傳出前表示，拘留風險已成為在華外企高管討論中的擔憂話題。“他們提出過這個問題，“他補充説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確實令人高度關注”。

美國國務院在3月10日發佈的最新旅行建議中稱，鑑於可能遭受不當拘留、所謂"出境禁令"及其他法律風險，建議重新考慮赴華旅行。

新華社週四發表評論文章指出，美國一直向中國傳遞矛盾信號，既期待合作又試圖遏制中國崛起。“這就像伸出一隻手握手説’讓我們合作’，同時用另一隻手打人臉，“文章寫道。

週三中國通過新版《反間諜法》，擴大了對各類數據和數字活動的國家監管範圍。外企高管擔憂，該法律對間諜行為的擴展定義可能將市場調研、商業夥伴評估等正常經營活動變相定罪。

上月有關部門突襲盡職調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團北京辦事處，拘留了該美資公司在華全部五名員工。美思明智表示突襲後北京辦公室已關閉，強調公司持有在華營業許可且始終依法透明運營。

同樣在3月，中國表示拘留了日本製藥公司安斯泰來的一名員工，涉嫌從事間諜活動。日本內閣官房長官當時表示，被拘留者是一名50多歲的日本公民。

美思明智集團未立即回應關於被拘留員工最新情況的詢問。安斯泰來發言人表示，公司正與日本政府溝通並將採取適當措施。

美思明智與貝恩均經營涉及信息收集的業務，這一領域正受到中國當局日益嚴格的審查。作為盡職調查公司，美思明智提供背景調查、潛在商業夥伴及新員工調查等服務。

貝恩在北京、上海和香港設有辦事處，專長為企業提供諮詢服務，並開展併發布本地市場研究報告。

這些拘留事件發生之際，中國正試圖在實施多年新冠清零政策抑制增長、與世界大部分地區隔絕後，重新吸引外資迴流。

自中國取消疫情限制以來數月間，至少有數十位美國及其他國家的首席執行官和其他高管陸續訪華。許多人視察了當地員工和辦公室，並參加了政府舉辦的少數高級別會議，以展示中國已重新開放商業活動。

然而，許多外國高管仍感到不安，尤其是在中美關係惡化的背景下。美國方面加大了對中國企業的打壓力度，對多家公司實施新制裁，並對字節跳動旗下的TikTok等企業加強了審查。

聯繫作者Dan Strumpf，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4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貝恩上海員工接受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