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突襲貝恩與反間諜法是自我破壞——《華爾街日報》

中國的國有企業今年表現突出。圖片來源：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中國經濟的復甦速度快於預期。但不幸的是，2021年中國上一次大擴張期間嚇壞投資者的那種強硬政策也在捲土重來。

週三，中國更新了反間諜法規，將涵蓋所有"與國家安全有關的文件、數據、資料或物品"，範圍比之前的"國家秘密和情報"大得多。最近幾周還發生了對貝恩公司上海辦事處的突擊搜查、對紐約盡職調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團北京員工的拘留，以及一名日本製藥員工因間諜指控被捕的事件。

該法規的模糊性令人擔憂，但當局已經有了很大的迴旋餘地。加拿大籍的邁克爾·斯帕弗在2018年華為高管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捕後被扣押，他被指控泄露"二級"國家機密——據前加拿大駐華大使稱，這些機密包括機場飛機的照片，其中一些是軍用飛機。

更重要的是整體信號：在中國進行獨立信息收集，即使是像盡職調查這樣相對普通的類型，風險也大得多。這似乎很可能會對外國投資產生直接的寒蟬效應，而最高層沒有直接支持的中國股票可能會遭受永久性的折價。

選擇留在中國市場的投資者——無論是外資還是內資——將更加依賴官方媒體和政策機構釋放的信號，從新聞報道中搜尋諸如“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共同富裕”或“資本無序擴張”等編碼式口號。外籍高管等外派人員將進一步減少，這既限制了信息雙向流動，也令投資者突遭政策轉向（如2020年末科技行業整頓）或企業醜聞（如瑞幸咖啡事件）時更易措手不及。

最直接的影響可能是放大今年已顯露無遺的市場趨勢：國有企業顯著跑贏大盤，尤其是在半導體、生物技術和航空等實現自主可控的核心政策領域。

儘管中國正經歷由服務和消費驅動的疫後復甦，但今年消費股表現遜色——尤其是相對於國有企業而言——這一現象值得關注。

據FactSet數據，中國國有芯片龍頭企業中芯國際港股2023年漲幅超30%，這還是在美西方持續施壓的背景下實現的。同期，中國滬深300主要消費指數和可選消費指數均下跌約2%。以消費科技股為主的恒生指數僅微漲1%。這些數據背後，是馬雲高調回國、監管部門表態平台經濟整改“基本完成”、官方非製造業PMI升至2011年以來最高水平等一系列利好。

誠然，還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隨着電動汽車税收抵免政策的結束，中國汽車行業今年遭受了打擊。許多受益於經濟重啓的企業是像餐館這樣的小型未上市服務企業。市場可能正在等待就業方面更明確的進展。

但極其混亂的政策信號，尤其是對外國商界人士而言，並無助益。至少，投資者很可能會認為，北京過去兩年政策失誤所造成的大部分額外風險溢價應被視為永久性的。

去年12月，本專欄曾警告稱，北京冬季對商界的魅力攻勢可能難以在經濟解凍後持續。春天已至，但對動物精神——尤其是外資企業的——而言，環境似乎又變得有些寒意襲人。

聯繫作者納尼爾·塔普林，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5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北京突襲與間諜法實為自我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