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失敗了卻想要更多權力——《華爾街日報》

現代行政國家的一條鐵律是，監管失靈的解藥永遠是賦予監管機構更多權力。這正是理解美聯儲監管副主席邁克爾·巴爾週五發佈的硅谷銀行（SVB）倒閉案調查報告的關鍵。

該報告象徵性地承認未能對銀行問題作出快速反應，但這主要是為了轉移報告的核心意圖——保護美聯儲並推動拜登政府的金融監管議程。報告承認舊金山聯儲的審查員早在SVB倒閉前就標記出諸多問題，但表示他們被華盛頓高層和2018年放寬中型銀行監管的法律束縛了手腳。

報告稱：“對硅谷銀行的監管方式過於審慎"且"追求共識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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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則是委婉指出監管者對明顯問題反應遲緩，包括SVB自身流動性壓力測試的失敗。報告顯示：“2023年3月倒閉時，該行存在31項未解決的監管意見，約為同業機構的三倍”，其中2021年11月就曾對其流動性風險管理計劃亮過紅燈。

然而去年8月SVB的流動性評級仍為"良好"，監管者遲遲未升級警告。報告將原因歸結為"監管行動延誤的根本原因難以確定"，卻仍將矛頭指向巴爾前任蘭德爾·夸爾斯強調減輕合規負擔的政策——用官僚體系亙古不變的手法把責任推給前任。

“在為本報告進行的訪談中，員工多次提到期望與實踐的變化，包括減輕企業負擔的壓力、為監管結論提供更高舉證標準，以及在考慮監管行動時展現正當程序，”報告指出，並補充説這可能“在某些情況下導致工作人員未採取行動。”

但確保銀行的正當程序與為安全和穩健而對其進行監管並不必然衝突。無論如何，夸爾斯先生已於2021年10月卸任，巴爾先生於去年7月接任其職位。在硅谷銀行倒閉前的八個月裏，儘管存款外流激增且利率上升，銀行審查人員的行動並未加快。

因此，硅谷銀行不得不虧本出售長期證券以贖回存款。報告稱，如果不是2018年一項兩黨銀行法放寬了對資產低於2500億美元的銀行的資本和流動性要求，該銀行本可以更有能力應對大規模存款外流和利率上升。

然而報告也承認“更高的監管要求可能無法阻止該公司的倒閉”。硅谷銀行的資本比率高於受更嚴格監管的大型銀行。其龐大的長期“高質量流動資產”組合（如國債和政府支持的抵押貸款證券）最終也成為了弱點。

儘管如此，巴爾先生建議對中型銀行實施此類“強化審慎標準”。這將把“大而不能倒”的保護傘擴展到更多銀行，並可能增加銀行管理層的冒險行為。遵守過於複雜的監管也可能分散對安全性和穩健性的關注。

報告指出美聯儲的監管"框架相當複雜"。這還用説。硅谷銀行和銀行監管機構花費了"大量精力試圖理解這些規則及其適用情形，包括不同評估標準的影響、歷史性和前瞻性過渡期、懸崖效應以及複雜的定義"，而硅谷銀行"經常聘請諮詢顧問"。

換言之，硅谷銀行似乎更關注遵守金融監管規定，而非審慎管理其資產負債表風險。當監管機構搞砸時，他們的應對之策總是要求更多監管。看看2010年旨在防止大型銀行倒閉的《多德-弗蘭克法案》就知道了。如果監管機構能破天荒地為他們自己的失誤承擔責任，豈不更好？

美聯儲理事會負責監管的副主席邁克爾·巴爾三月份在國會山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聽證會上作證。圖片來源：安德魯·哈尼克/美聯社刊載於2023年5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美聯儲失職卻欲擴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