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温加滕的水岸故事 - 《華爾街日報》

從前，蘭迪·温加滕在布魯克林一所高中教授歷史。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當這位美國教師聯合會主席上週在國會作證時，美國人看到的是一個阻撓改革的工會領袖。她拒絕承認自己在新冠疫情期間關閉學校所扮演的角色，這讓人想起1954年電影《碼頭風雲》中拼命維持對碼頭鐵腕控制的工會頭目約翰尼·弗蘭德利。

這標誌着命運的巨大轉折。在特朗普執政期間，温加滕女士曾因教育部長貝琪·德沃斯被描繪成一心要摧毀公共教育的極端分子而受益，因為德沃斯支持讓家長對孩子的學校有更多選擇權。但現在，當想到優質公立學校的最大障礙時，美國人腦海中更常浮現的是温加滕的面孔。

“蘭迪·温加滕長期沉醉於權力，以至於她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顯然無法回頭了，“美國兒童聯合會高級研究員科裏·德安吉利斯説，“權力讓她看不清自己真正在做的事情——為擇校運動提供源源不斷的禮物。我們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勝利，真該認真考慮給她頒發一個擇校運動冠軍獎。”

彷彿為了印證德安吉利斯的觀點，北卡羅來納州議會即將通過一項法案，將該州全面推行擇校制度。民主黨人州長羅伊·庫珀預計會否決該法案。但支持者已獲得足夠票數推翻他的否決。

羅利市本週發生的事件表明，魏因加滕女士的權力雖真實存在但正在瓦解。如果北卡羅來納州通過教育券法案，這將是今年第五個、也是過去兩年內第七個通過此類法案的州。教師工會越來越像1940年的法國軍隊：僅存在於紙面上的不可戰勝。

魏因加滕女士的防線不僅受到共和黨人衝擊。鑑於美國大城市多由民主黨執政，芝加哥市長洛裏·萊特富特、紐約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和舊金山市長倫敦·布里德等近期在任者，可以説是對教師工會最為沮喪的政界人士——疫情期間尤其如此。

《紐約時報》週五刊發的深度報道揭示了這些年公立教育經歷的劇烈動盪。文章引用2022年秋季蓋洛普民調指出，民眾對公立學校的滿意度已跌至42%，創二十年新低。

報道雖未歸咎於魏因加滕女士，但指出在這場關乎教育未來的鬥爭中，她"已成為某種遠超個人的象徵”。而這種象徵正日益演變為"將兒童利益置於末位”。

半年前，當美國前國務卿邁克·蓬佩奧考慮競選總統時，他將魏因加滕稱為"世界上最危險的人"令輿論譁然。他認為這位工會領袖正通過破壞公立教育體系削弱美國實力。

但蓬佩奧也注意到後疫情時代公眾認知的轉變：“蘭迪·魏因加滕關閉學校帶來的唯一好處，是讓家長親眼目睹了教師工會對孩子們的傷害。”

多年來，工會領袖一直被指責操縱公立教育系統為教師而非學生服務。然而如今，温加滕女士的首要任務甚至與教師利益的關聯越來越少，反而更偏向於喬·拜登和民主黨的訴求。美國教師聯合會官網"行動倡議"專欄最醒目的位置，赫然呼籲共和黨通過一項不附加條件的債務上限法案。

此外，美國民眾從未聽聞温加滕女士談論提升教育標準或確保學生學習成效。她日益聚焦於文化戰爭議題——就在國會作證前夕，她還猛烈抨擊佛羅里達州禁止幼兒園至三年級開展性別認同與性取向教學的法律。

人們也目睹其工會力挺哈佛大學招生中的種族偏好政策。與此同時，她持續阻撓一切提升教育質量、加強問責制或賦予家長選擇權的改革。美國教師聯合會的同僚或許不以為意，但這絕非大多數家長的心之所繫。

“工會不僅淪為各種進步議題的推手，更徹底站到了學習的對立面，“成功學院特許學校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伊娃·莫斯科維茨指出，“對許多美國人而言，蘭迪·温加滕就是這種傾向的化身。”

當年約翰尼·弗蘭德利及其工會親信靠黑幫勢力掌控碼頭，直到工人們奮起反抗奪回權力。而蘭迪·温加滕與工會盟友能維持權勢，全賴公立教育的壟斷地位——這簡直可以拍成一部精彩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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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迪·温加滕於4月26日在華盛頓眾議院監督與問責小組委員會聽證會上作證。圖片來源：瑪麗亞姆·祖海布/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5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蘭迪·温加滕的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