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經濟體正為家門口的戰爭尋找新的支付方式 - 《華爾街日報》

丹麥立法者取消了一項有300年曆史的宗教公共假日，以增加税收收入。圖片來源：epa-efe/Shutterstock哥本哈根——作為北約創始成員國，丹麥沒有炮兵、潛艇或防空系統。這個北歐小國曾認為不需要這些，因為歐洲地面戰爭似乎遙不可及——直到俄羅斯入侵烏克蘭。

鄰國的衝突使其與類似歐洲國家匆忙填補軍備缺口。丹麥是西方世界人均最富裕的國家之一，已承諾到2030年將軍事開支從國內生產總值的約1.4%提高到北約2%的目標。

為幫助支付費用，執政聯盟在五月初取消了一項有300年曆史的宗教公共假日，以通過每年多一個工作日來增加税收收入。但此舉引發不滿，引發了該國工會二十多年來最大規模的抗議，以及主要路德教主教的反對。政府的支持率在丹麥600萬人口中因此受到影響。

人們在哥本哈根丹麥議會前示威，抗議取消公共假日的決定。照片：epa-efe/Shutterstock丹麥的境況象徵着歐洲各國政府正如何艱難應對高成本新時代的財政挑戰。從布魯塞爾到柏林，各國政府面臨國防、能源、清潔能源轉型等新增支出需求，同時人口結構變化推高養老金和醫療開支的壓力迫在眉睫。為與美國競爭吸引清潔能源投資而提供的高額補貼也隱現壓力。

“我們需要跳出思維定式，“丹麥財政部長尼古拉·瓦門表示，“這不僅僅是提高税收或大幅削減福利的問題。我們想嘗試另一條路徑，因此認為要求民眾多工作一天來實現目標是公平且負責任的。”

但此類計劃正遭遇阻力。許多歐洲民眾不願看到本已較高的税率繼續攀升，也抵制福利體系削減——隨着人口老齡化和經濟增長停滯，這一體系將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

最近幾周，法國將國家退休年齡提高兩歲至64歲的舉措引發了持續數週的暴力抗議。意大利選民去年罷免了一個開始實施支出和政府債務改革的政府。柏林正嘗試改革養老金體系，建立主權財富基金投資股票和債券。

調查顯示，超過70%的丹麥人反對取消公共假期——政府希望此舉能為39億美元的國防預算每年增加約4.4億美元。工會領袖表示，普通丹麥人需多工作一天而企業主獲益，這是不公平的。

從某種意義上説，丹麥甚至試圖尋找新的資金來源是件奇怪的事，因為根據政府數據，該國擁有少量預算盈餘，並且在工業化國傢俱樂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中擁有最強勁的財政數據之一。但丹麥政策制定者表示，他們正試圖提前應對未來幾年將消耗掉這些盈餘甚至更多的更高成本。例如，其國營醫療體系與英國類似，需要更多資金來減少日益增長的治療積壓並提高員工薪酬。

“我們就像一個狀態良好的自行車手，但即將進入山地賽段，”瓦門先生説。

在其他地方，歐盟已確定九個成員國存在中期財政可持續性問題的高風險，包括意大利、法國、西班牙、希臘和比利時。這些國家的債務負擔均超過其年度經濟產出。

可以肯定的是，歐洲沒有一個政府面臨迫在眉睫的債務危機危險，而且該地區的高通脹實際上可能侵蝕債務負擔。但飆升的結構性成本是在疫情期間大規模一次性支出之後出現的，隨後又出台了大規模補貼以保護經濟免受戰爭推高的能源價格影響。這種支出狂潮提高了解決長期預算問題的緊迫性。

法國近期將國家養老金年齡提高兩歲至64歲的舉措引發了持續數週的暴力抗議活動。圖片來源：Arnaud Journois/Zuma Press比利時智庫Bruegel主任傑羅明·澤特爾邁爾表示：“許多政府將需要進行某種財政調整，但大多數國家的政治經濟環境並不利於這些變革。”

去年秋天，英國政府通過增加支出和減税來增加債務的舉措引發了金融市場動盪，導致時任首相利茲·特拉斯下台。

另一個風險因素是戰爭。軍事分析人士和官員表示，儘管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軍事表現不盡如人意，但只要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掌權，好戰的克里姆林宮對歐洲的威脅就將持續存在。

儘管如此，歐洲各國政府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遠少於美國。根據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彙編的數據，截至2月底，歐洲大陸最大援助國德國提供了25億美元，而美國提供了近470億美元。衝突爆發一年多後，許多國家仍難以長期增加國防預算。政府統計數據顯示，歐洲各國政府平均將GDP的1.3%用於國防，而美國這一比例為3.5%。

澤特爾邁爾表示：“歐洲給人的感覺是，我們還沒有進入戰時經濟狀態，因為我們希望不這樣做也能渡過難關。如果情況並非如此，就必須付出更大的社會努力，其中將包括增加債務和支出。”

官員和分析人士表示，如果軍費開支的大幅增加意味着更高的税收或社會服務資金的減少，公眾輿論可能會轉向反對烏克蘭的戰爭努力。

丹麥士兵參加在丹麥奧克斯博爾舉行的美國主導的軍事演習。照片：bo amstrup/法新社/蓋蒂圖片社丹麥皇家國防學院的軍事分析師安德斯·普克·尼爾森表示，冷戰結束後，丹麥利用其小型武裝部隊加入了美國或英國對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更大規模遠征。現在威脅來自歐洲自己的鄰國，“我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而這更加昂貴，”他説。

丹麥在2014年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後購買了法國製造的凱撒自行榴彈炮系統，但在去年到貨時決定將其送給烏克蘭，推遲了自己的軍事建設。另一套為自己訂購的系統還需要幾年時間才能準備好。

根據財政部的估計，到2030年，丹麥對國家支持的需求將更大：69歲以上的老年人將增加11萬人，需要養老金和醫療保健，而7歲以下的兒童將增加7000人，需要學校教育和其他服務。

丹麥財政部計算，到2030年，該國每年需要額外支出29億美元的軍費開支，30億美元用於增加的醫療保健和養老金費用，以及3.67億美元用於向綠色能源轉型。

丹麥政府正在探索其他增加收入的途徑。近期通過的教育改革方案將丹麥大多數學位原本免費且為期五年（學生上課還能領錢）的公立大學體系縮短至四年。政府還計劃精簡福利體系的運營成本。

聯繫作者David Luhnow，郵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