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A如何助長阿片類藥物氾濫——《華爾街日報》

在四月的一場參議院小組委員會聽證會上，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局長羅伯特·卡利夫將非成癮性非阿片類止痛藥的匱乏歸咎於製藥行業。據他所述，FDA正敞開懷抱等待企業研發任何新型鎮痛藥：“我們需要竭盡所能推動行業實現這一目標。”

他的説法部分正確：政府確實應致力於支持私營領域的創新。但將治療手段短缺完全歸咎於行業則有失公允。以藥物托拉多（通用名：酮咯酸）的發展歷程為例，這正是FDA傾向於扼殺有效藥物的典型案例。

數十年前，我曾供職的製藥公司Syntex發現並開發了注射用酮咯酸——這種非甾體抗炎藥(NSAID)能提供嗎啡級別的止痛效果，卻無阿片類藥物的濫用風險。FDA於1989年批准該藥物，商品名為托拉多靜脈/肌肉注射劑，很快與布洛芬、美林和阿司匹林等效果較弱但廣受歡迎的NSAIDs共同上市。

審批過程中，一名FDA工作人員建議托拉多采用負荷劑量（即標準劑量的兩倍）給藥。儘管存在疑慮，Syntex員工仍遵從了這一建議。

這一決定最終釀成災難：1990至1993年間，全球97名患者因胃腸道出血死亡。FDA隨後修改了托拉多的標籤説明，刪除了雙倍劑量指引，但此時聲譽損害已無法挽回。

注射用托拉多（IV/IM）是一種非常有效的藥物。許多醫生，尤其是急診科的醫生，每天都在使用它。然而，大多數患者寧願吞服藥片也不願意打針。為了回應這種眾所周知的偏好，Syntex公司開發了一種口服版本並提交給FDA。該機構於1991年批准了托拉多口服制劑，但給出的標籤實際上限制了它的使用——將藥物劑量限制在有效量的三分之一左右，嚴格限制使用時間為五天，並要求口服片劑必須在注射或靜脈注射托拉多IV/IM之後使用。

結果如何？你只有在通過注射（比如急診科醫生給你注射）之後，才能從藥劑師那裏拿到托拉多口服制劑。這一要求——加上極低的劑量和有限的使用時間——註定了它的失敗。

如今，幾乎每個美國家庭的藥櫃裏都應該有一瓶酮咯酸口服片。但這可能永遠不會實現。現在酮咯酸已經是仿製藥，無法通過批准適當劑量來賺錢。FDA可以承認自己的錯誤並相應調整批准——但這需要極大的謙遜。

托拉多IV/IM已經非常成熟，相對安全，並且在減輕疼痛方面與嗎啡效果相當。它也不會成癮，也不會被濫用，因為它不會產生阿片類藥物的“快感”。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種適合在家、工作和旅行時使用的適當劑量的口服制劑。這樣的藥物可能有助於緩解阿片類藥物的危機。

如果Califf先生真的決心盡一切努力將有益的藥物推向市場，這裏就是一個完美的起點。

胡珀先生是醫療保健諮詢公司Objective Insights的總裁，也是《FDA是否應該自我否定？》一書的作者。

照片：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刊登於2023年5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FDA如何助長阿片類藥物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