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醫改、殭屍銀行與摩根大通 - 《華爾街日報》
Holman W. Jenkins, Jr.
摩根大通必須消除上次金融危機中與聯邦政府交易留下的不良影響。監管機構則需克服對助長美國最大銀行進一步擴張的反感。所有人還不得不面對一個悖論信號:與存款保險制度愈發背道而馳——該制度本應只為每位儲户提供不超過25萬美元的保障。
週日對第一共和銀行的緊急接管行動,恰恰印證了傑米·戴蒙週一宣言中隱含的限定條件——"這一階段的危機已經結束"。
當前的困境更為複雜。與2008年不同,耐心資本無法通過接手不受青睞但仍有穩定收益的問題資產來解決問題。如今銀行持有的是信用評級完美、卻按零利率時代定價的貸款和證券,其價值遠低於當前持有成本。
唯一解藥是短期利率驟降,但這似乎希望渺茫。即便美聯儲成功抑制通脹,也未必能重現所謂全球儲蓄過剩的時代特徵——投資者願意接受"安全"資產零回報,這種2008年後經濟時期的特殊現象已不復存在。
本週有報道稱,美聯儲曾考慮臨時開放以救助為目的的銀行定期融資計劃,接受第一共和銀行那種"聲名遠揚"的抵押品——可能包括其為馬克·扎克伯格提供的超安全、超低收益鉅額房貸(595萬美元,初始利率1.05%)。
雖然暫時掩蓋了貸款機構面臨的即時流動性危機和利率錯配問題,但代價是將第一共和銀行變成了殭屍銀行,成為水下貸款的停泊地,步履蹣跚地前行。既然這個殭屍解決方案已經被提出,它現在就成了下一個陷入困境的中型銀行的備選方案。無論怎麼包裝,週二商業頻道的討論都聚焦於這一點:美聯儲抗擊通脹的鬥爭與開放資金閘門以支撐銀行、支撐商業地產、防止信貸緊縮等壓力之間日益加劇的緊張關係。
還有一個未被提及但你應該預期會越來越被考慮到的變量:整個建制派決心阻止唐納德·特朗普重返總統寶座。
一個謎團:美聯儲如何能在記憶中策劃了最快的利率上升,卻沒有預見到對其監管的銀行的影響?美聯儲在其對硅谷銀行失敗的自我檢討中承認,原因“難以辨別”。這些話恰如其分地呼應了2009年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對上一次金融崩潰的結論:實際上,它之所以發生,是因為沒有人阻止它。反過來,這種非洞察力促成了多德-弗蘭克法案的制定,而該法案在防止今天的銀行混亂方面被證明是如此無用。
更可能的真相是:美聯儲對硅谷銀行束手無策,並且害怕嚇跑那些富有的科技行業儲户,它原本指望這些儲户願意繼續接受其數百萬美元支票賬户接近零的回報,以維持銀行的運轉。
我還有一個更宏大的理論。無論你如何分析奧巴馬時代後我們政治中的僵局,這個時代實際上已經排除了有能力的政府治理。這一效應實際上在奧巴馬醫改辯論中期首次顯現。
回想一下,《平價醫療法案》最初被合理構想為應對未參保人羣的策略,包括個人強制參保、對貧困者的補貼、競爭性在線市場等。但其倉促、走捷徑、黨派化的實施卻讓我們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結果:一個荒謬的保險計劃,價格高得離譜,除非納税人買單,否則無人問津。由於對已有疾病提供慷慨保障,唯一的例外是那些躺在擔架上才註冊、三週後病情好轉就立刻取消保險的患者。
一個獨特的卡特-里根-克林頓時代就此終結。在那個時代,政府在某些重要領域曾以理性方式解決問題,通過航空業放松管制、税制改革、福利改革等措施,用良性激勵取代失敗政策。
政策研討會、白皮書和專家著作曾推動了對連貫政策改革的渴望,如今這些幾乎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構思淺薄卻耗資巨大的計劃,只為迎合公眾的膚淺認知。比如向民眾發放鉅額補貼購買特斯拉,假裝我們在應對氣候變化。
當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等體制內中堅力量在未來一年不可避免地投入阻止特朗普東山再起的行動時,他們或許該自問:為何如此多選民覺得需要求助於特朗普這樣的人。
4月28日,舊金山的一家第一共和國銀行分行。圖片來源:傑森·亨利/彭博新聞社刊登於2023年5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奧巴馬醫改與殭屍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