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份酒”是份好禮——但有時並非如此 - 《華爾街日報》

喜悦的饋贈？若想贈予親友出生年份的葡萄酒，請先了解該年份品質再投資。插圖：尼克·盧你可曾品嚐過自己出生年份的葡萄酒？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某些人掏錢購買。

為至愛之人選購"出生年份酒"歷來是葡萄酒愛好者的傳統。但我懷疑這在（當今）是否仍是明智之舉，或許這只是早期葡萄酒並非即時飲用的時代遺風——如今絕大多數酒款都適合現飲。

英國"封存"一"管"波特酒的傳統可能是出生年份酒概念的起源。據《牛津葡萄酒指南》記載，這一習俗可追溯至維多利亞時代。舊金山波特酒進口商Premium Port Wines的營銷傳播總監休·辛明頓解釋：“當時玻璃瓶直到19世紀中期才出現，波特酒通常以桶裝交易”——一管相當於550升，約60箱葡萄酒。

紐約冷泉鎮Blacksmith葡萄酒商店總經理克里斯蒂·佩特魯洛·坎貝爾表示，她常接到購買出生年份酒及紀念婚慶等重要時刻的"里程碑酒"的來電。“十週年紀念是個重要節點。“其店鋪藏有大量老年份酒款，部分購自私人收藏家，年份最早可追溯至1910年，單瓶價格從50美元到2萬美元以上不等。

坎貝爾女士建議潛在買家考慮根據出生年份的葡萄收成來選擇葡萄酒。不同年份在某些地區的表現會優於其他地區。香檳是她的首選之一，但她指出，“並非每個出生年份都適合釀造香檳。”波特酒亦是如此。在葡萄牙杜羅河產區，生產商僅當認定某年份的收成品質卓越時才會“宣佈”該年為波特酒釀造年份——並非每年都會被列為宣佈年份。

加州伯靈格姆Weimax酒業老闆傑拉爾德·韋斯爾建議，提前多年購買出生年份酒通常更易操作且成本更低。他可能推薦加州赤霞珠或標註年份的雅文邑白蘭地。有些客户尋找的是作為紀念日禮物的婚慶用酒。韋斯爾先生回憶有位顧客説：“我們需要為這對新人準備幾瓶酒，但這是他第三次婚姻，她第四次結婚，所以別選需要陳釀十年才能達到巔峯的酒。我們着眼於更近期的紀念日吧。”他推薦了勃艮第、皮埃蒙特紅葡萄酒、蘇玳甜白和盧瓦爾河谷白詩南等選擇。

儘管紐約布魯斯特Cellaraiders酒窖老闆本·華萊士常為收藏家買賣陳年葡萄酒，但他對購買紀念誕辰或週年的葡萄酒持保留態度。“許多購買出生年份酒的人根本不懂酒，”華萊士先生説，“他們只認年份。”有位顧客指定要1972年的酒——那幾乎是全球葡萄的災難年份。當華萊士如實相告時，對方竟問：“如果酒質差能退貨嗎？”更有顧客在開瓶後致電抱怨酒品不佳，甚至要求退款。

如果一瓶陳年數十載的葡萄酒已過巔峯期，這並非零售商的過錯——當我為繼女購買其出生年份酒時，對此心知肚明。我原想在她最近從加州來訪時，用這瓶酒給莫莉一個驚喜會很有趣。她雖愛葡萄酒，卻非品鑑行家。遺憾的是，她的出生年份恰逢葡萄酒的小年。通過Wine-Searcher在線搜索引擎查閲酒款時，我看到這樣的評價：“1991年份總體略顯平淡，但仍有少數佳釀”。

其中波特酒"迎來了大豐收之年，任何由辛明頓家族擁有的酒莊出品的酒款現在飲用都相當穩妥”。當我在Blacksmith Wines網站發現一瓶1991年瓦瑞年份波特僅售75美元時，期待值瞬間拉滿。作為辛明頓家族莊園旗下的頂級波特酒商，瓦瑞的出品向來可靠。坎貝爾女士也認為其品質大概率有保障（她還勸阻我購買另一瓶35美元的1991年加州赤霞珠，因酒液填充量過低——這是軟木塞失效的標誌）。

我和丈夫帶莫莉去本地自帶酒水餐廳用餐時，鄭重呈上這瓶酒。她既未品嚐過出生年份酒，也從未體驗過波特。對於即將飲用這款與她同齡的32歲陳釀，她顯得格外興奮。

開場卻不太順利：侍酒師開瓶時軟木塞碎裂，我們不得不濾除碎渣。酒液呈現渾濁的棕褐色，顯然已過適飲期。果香幾乎消散殆盡，僅存的微弱甜意暗示着它曾經的輝煌。莫莉失望嗎？她坦言並非如此，畢竟對新手而言，波特本無既定期待。相比風味，她更關注釀酒背後的歷史與人文。“那一年葡萄園的人們過得怎樣？“莫莉的提問讓我驚喜——我原只專注品鑑，卻忽略了她的人文視角。我答應會幫她探尋這些故事。

辛明頓家族酒業首席執行官魯珀特·辛明頓通過郵件對我的問題作出了詳盡回覆。他指出1991年份是一個"分裂"年份——這種情況實屬罕見，部分波特酒生產商宣佈該年份為佳釀年份，而其他酒莊則未予認定。1991年時，瓦瑞酒莊團隊由辛明頓先生的叔叔彼得·辛明頓領導，葡萄酒分別在傳統與現代兩家酒廠釀造。部分酒液甚至採用古老工藝製作，採摘工人通過踩踏發酵桶中的葡萄來獲取額外報酬。辛明頓先生將其描述為"自17世紀波特酒興起以來，杜羅河谷地區盛行的歷史悠久的腳踏釀酒法”。

莫莉的出生年份酒或許未能帶來特別難忘的品鑑體驗，但確實讓人領略到令人滿足的釀酒歷史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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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於2023年5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出生年份酒"有時是絕佳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