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范斯坦的年齡 - 《華爾街日報》

上流社會認為，女性的年齡純屬個人隱私。但正如黛安·范斯坦所領教的，華盛頓永遠不會被誤認為是禮儀之邦。

這位加州參議員的年齡和健康問題正讓整個政治圈揪心不已。89歲的范斯坦夫人是國會最年長的議員。但自2月下旬因帶狀皰疹治療後，她就再未在參議院露面。儘管她作為女性開拓者的履歷令人敬重，但包括紐約州民主黨眾議員亞歷山德里婭·奧卡西奧-科爾特茲在內的年輕同僚們仍公開呼籲她辭職。

密歇根州民主黨眾議員、“小分隊"成員拉希達·特萊布等新生代議員也加入了奧卡西奧-科爾特茲的呼籲行列。進步派人士和越來越多匿名錶態的同僚也支持這一主張，稱范斯坦已力不從心。就連那些不願表態的議員——如伊利諾伊州參議員迪克·德賓上週日在CNN被主播傑克·塔珀指出"大家小心翼翼、彬彬有禮地不敢果斷請她讓位"時——也難以替她辯護。

德賓承認范斯坦的缺席影響了民主黨推進議程。塔珀將這一局面比作當年民主黨未能説服最高法院大法官魯斯·巴德·金斯伯格退休，導致奧巴馬總統錯失提名繼任者機會的往事。

“那次結果如何？“塔珀反問德賓。

塔珀的質疑切中要害。儘管公開場合盡是祝福康復的客套話，但若范斯坦無法參與投票，民主黨人內心希望她主動請辭。事實上，華盛頓諸多政治議程都懸於她的一念之間。

最顯而易見的是喬·拜登的司法議程。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以11比10的票數由民主黨佔優。但范斯坦女士的缺席使得平衡變為10比10，民主黨在沒有共和黨支持的情況下，無法再獲得足夠的票數讓司法提名者通過委員會。

范斯坦女士的缺席也影響了更重要的投票。在民主黨以51比49佔多數的參議院中，一位無法依賴其投票的參議員可能會讓總統的整個立法計劃陷入停滯——尤其是賓夕法尼亞州的參議員約翰·費特曼直到最近也缺席。

表面上，共和黨人似乎對老年人更為友好，因為他們一直在鼓勵范斯坦女士如果不想退休就不要退休。但這是因為他們有意剝奪民主黨在委員會中的有效多數——而這本身取決於加利福尼亞州的資深參議員繼續缺席投票。這解釋了為什麼共和黨在四月份阻止了一項決議，該決議本可以讓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在司法委員會中替換范斯坦參議員。他們的希望是，如果范斯坦夫人繼續缺席委員會會議，拜登將不得不調整他的司法提名。

拜登總統在這裏也有個人利益。關於范斯坦夫人年齡和健康的問題不可避免地會讓人不悦地關注到他自身明顯衰退的心智能力。南卡羅來納州前共和黨州長、現任總統候選人尼基·黑利最近明確將范斯坦夫人和拜登聯繫起來，稱兩人都應通過認知測試。

最終，雄心勃勃的加州民主黨人盯上了范斯坦參議員的席位。她在二月宣佈不會參加2024年連任競選。但如果她提前退休，州長加文·紐瑟姆將任命繼任者完成其任期。

除非繼任者承諾不參與正式選舉，否則這將不再是公開席位的初選。已有三位民主黨人宣佈參選——眾議員亞當·希夫、芭芭拉·李和凱蒂·波特。若其中一人獲得任命，將以現任者身份獲得競選優勢。

關於范斯坦健康狀況的流言已持續多年，但如今風險更高。週四她發佈聲明堅稱將返崗但未明確時間後，《紐約時報》直言不諱。該報次日發表社論，呼籲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摒棄"過時的紳士做派”，向她提出無法拒絕的提議。

諷刺的是，參議院本是范斯坦這個年齡段的理想去處。參議員享有頂級醫療保障，且無需承擔州長或總統那樣的日常行政壓力。龐大幕僚團隊更承擔了主要工作。

只要所屬政黨席位優勢明顯，其投票對法案或提名無關緊要，就少有人在意議員的精神狀態。關鍵時刻，總能把人推出來投上一票。

但當參議員連投票都力不從心時，刀鋒便會出鞘。問問黛安·范斯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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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范斯坦於2月15日在華盛頓離開一場機密簡報會。圖片來源：J·斯科特·阿普爾懷特/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5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黛安·范斯坦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