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公司收購美國軍方及學校簽約輔導機構——《華爾街日報》

普林斯頓評論和Tutor.com已被中國私募股權公司春華資本集團收購。圖片來源：Joe Raedle/Getty Images普林斯頓評論和Tutor.com表示，一家中國私募股權公司在收購完成15個多月後，已獲得監管批准，將收購這家備考公司和在線輔導平台。

總部位於香港的春華資本集團於2022年1月從韓國教育公司ST Unitas手中低調收購了這些知名品牌，當時正值中國在美投資受到更嚴格審查的時期。

對科技和基礎設施行業的投資，或涉及大量潛在敏感個人數據的交易，有時會受到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的審查，該聯邦小組負責審查外國投資者的收購計劃，以解決國家安全問題。

Cfius的審查是保密的，不過公司可以披露其參與情況。美國財政部的一位女發言人表示，該委員會不會公開評論他們可能正在審查或已經審查的交易。她表示，委員會"致力於在其職權範圍內採取一切必要行動，以保障美國國家安全"。

Tutor.com有一份長期合同，為美國現役、預備役和其他軍人、國防部人員及其家屬免費提供服務。該公司還與包括洛杉磯、新澤西州帕特森和弗吉尼亞州勞登縣在內的學區簽訂了合同，提供在線作業輔導和學科輔導，並被德克薩斯州教育局、新罕布什爾州教育部和其他州的機構列為經過審查的供應商。

協助外資企業處理美國收購案合規程序的國家安全分析師和律師表示，由於擔心引發數據安全方面的疑慮，中國企業對於公開其在美國的投資行為變得更為謹慎。

曾擔任美國情報分析師、現為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講師並研究中國企業投資對國家安全影響的艾莉·羅斯托姆指出，隨着美國日益將中國視為戰略對手，美方對此類交易的審查日趨嚴格。“這種高度關注有其依據，“她表示，“美國有理由對這些交易保持警惕。”

美國政府將中國國家安全法解讀為：任何境內機構——無論是國有企業、初創公司、投資管理機構還是大型企業——在接到要求時都必須向中國政府提供信息。

羅斯托姆女士強調，無論中國政府是否曾向企業索要過此類數據，允許這種行為的立法本身就足以引起美國監管機構的擔憂。

抖音母公司字節跳動因其與中國的關係遭遇強烈抵制，美國當局認為其2020年與甲骨文、沃爾瑪合作成立美國公司的方案未能充分保護用户免受中國政府潛在干預。立法者持續對用户數據保護問題表示憂慮，並質疑中國政府是否可能操控平台內容展示，例如推送支持特定政治候選人的內容。

近年來，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加強了對涉及技術、數據和基礎設施領域的外國企業的監管。該機構可在併購交易完成前後進行審查，若發現潛在國家安全風險，有權批准交易方案或要求剝離資產及其他風險緩釋措施。

春華資本曾投資阿里巴巴、百勝中國、字節跳動及利潔時集團旗下嬰幼兒配方奶粉業務。去年通過特殊目的收購公司將奢侈時尚集團Lanvin Group在美國上市。其旗下還擁有運營Laurel Springs School、LePort Montessori及Basis Independent Schools等數百所私立學校的博實樂教育集團。

查爾斯河資本於2012年將普林斯頓評論私有化，2014年將其出售給IAC/InterActive Corp.（該集團2013年收購了Tutor.com）。2017年，這家合併後的考試輔導機構被轉售給韓國公司ST Unitas。

據《韓國經濟日報》2022年1月初報道，ST Unitas擬以約1億美元出售這兩個品牌以聚焦本土業務。春華資本拒絕就交易條款置評。

最新交易進行得頗為低調。春華資本未發佈新聞稿，在其投資組合列示的54家企業中亦未出現普林斯頓評論與Tutor.com。

Tutor.com於2022年1月13日——即收購完成兩天後——向其導師發送了一封信，通知他們新的所有權變更，同時向他們保證與公司的日常互動不會改變。地區和州的合同顯示，該公司並未被要求通知所有客户，美國各地的一些學校管理人員表示，他們是通過《華爾街日報》才得知所有權變更的消息。

上週，Princeton Review和Tutor.com的網站添加了對它們新母公司（指代）的提及。

Primavera、Princeton Review和Tutor.com表示，他們並未隱瞞這筆交易，並在去年收購完成後不久，就在聯邦合同系統中提交了必要的通知，這些信息是公開可查的。

Tutor.com收集用户和導師的數據，包括姓名、家庭住址、IP地址以及他們的會話記錄。國家安全專家表示，問題不在於中國政府現在會如何處理這些信息，而在於這些信息可能會被收集起來，用於未來建立個人或其家庭的檔案，或者信息最終是否會被分解利用。

“我們對保護學生隱私的承諾始終如一，”Tutor.com和Princeton Review在給《華爾街日報》的一份聲明中表示。他們表示，沒有學生或學校的數據與Primavera共享，而且這傢俬募股權公司無法訪問公司的內部系統。他們表示，他們只能向Primavera提供“經過匿名化、彙總和去標識化處理的信息”。

Primavera在3月底向《華爾街日報》表示，它已提交了所有美國政府批准所需的文件和通知，但沒有詳細説明這些通知提交給了哪些部門。該公司表示，截至5月初，已獲得批准。

寫信給梅麗莎·科恩，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5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中國公司收購擁有美國軍事合同的輔導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