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屆》評論：設想FBI的人工智能困境——《華爾街日報》

布萊恩·泰裏·亨利圖片來源：FX電視網自1935年《聯邦探員》以來，好萊塢及其衍生作品就與FBI建立了親密關係——這種關係往往令雙方都感到滿意。當時華納兄弟因一系列黑幫電影備受指責，他們乾脆反轉了劇本：詹姆斯·卡格尼從全民公敵搖身變為聯邦調查員，埃德加·胡佛新成立的機構獲得了明星般的待遇，而電影公司在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還顯得正義凜然。

誠然，這段關係有過起伏——猜疑、背叛、試煉性分離。但總會重歸於好，FBI被塑造成一個機構，其中叛逆者只是異類，而虛構作品中堅定的探員們始終堅守信念。這或許是一種有問題的共生關係，但它似乎從未徹底破裂，甚至在《09屆》中也不例外。

這部由凱特·瑪拉、布萊恩·泰裏·亨利和塞皮德·莫阿菲主演的Hulu平台FX劇集，遠非對FBI的美化。但非得是FBI不可嗎？劇中這個被戲劇化的機構所面臨及自身製造的問題，完全可以套用在任何虛構的警察部門身上——在這個不斷擴張的政府秘密犯罪劇和未來主義小説世界裏。《09屆》的敍事亮點在於它追蹤了幾位來自不同行業FBI探員的職業生涯：瑪拉飾演的艾希莉·波伊特（“大家都叫我波伊特”）曾是精神科護士；泰約·邁克爾斯（亨利飾）曾是年薪六位數的保險高管；豪爾·納扎裏（塞皮德飾）當時正需要一個人生目標；而家境優渥的丹尼爾·倫尼克斯（布萊恩·J·史密斯飾）可能只是想豐富簡歷，以便利用家族人脈競選公職。

凱特·瑪拉圖片來源：FX電視網這部八集劇集在風格上進行了巧妙調整，在"過去"（2009年）、“現在”（2023年）和"未來"（2034年）三個時間線之間切換，貫穿始終的核心矛盾是該劇提出的重大命題：調查局是否會採用基於人工智能的"少數派報告"式執法政策，在罪犯實施犯罪前就將其識別？數據專家霍華德發明了這個系統；即將成為局長的塔約出於各種原因支持該計劃；而作為道德良心的詩人角色則對此提出質疑。時間線的具體標識有時略顯隨意——畢竟演員們跨越十年也看不出明顯變化（亨利先生永不衰老；塞皮德女士換了髮型；瑪拉女士添了幾絲銀髮），製作組對時間提示字幕的處理也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但這些尚不足以造成嚴重混淆。更戲劇性的突破——也是本劇的鮮明特色——是每集之間令人驚訝的基調轉變。角色們的個人生活可能顯得情感萎靡，但動作場面以及亨利飾演的塔約與本土恐怖分子的對峙戲碼，都呈現出扣人心絃的暴力美學與智慧交鋒（至少可供評審的前四集是如此）。

《09屆精英》是否達到最佳狀態取決於熒幕上的演員。瑪拉女士始終保持着低頻表演，但詩人角色本就設定為優柔寡斷的中間派，或許正合適。相反，亨利先生以靜默的爆發力貫穿全劇，充滿魅力。塞皮德女士將霍華德演繹得比劇本更復雜，這正是編劇夢寐以求的效果（本劇編劇是《美國犯罪故事》的小説家湯姆·羅伯·史密斯）。當人工智能成為當下熱議焦點時，《09屆精英》顯得尤為應景。又或者，AI早就預見了這一切？

安德森先生是《華爾街日報》的電視評論家。

刊登於2023年5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09屆》設想FBI的人工智能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