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拿州簽署TikTok禁令，為第一修正案法律戰鋪路——《華爾街日報》

蒙大拿州州長格雷格·吉安福特簽署了一項法案，禁止TikTok在該州運營並禁止下載該應用。圖片來源：湯姆·布里奇/美聯社蒙大拿州州長簽署了美國首個全面禁止TikTok的法案，為可能決定華盛頓正在考慮的全美禁令命運的法律鬥爭鋪平了道路。

共和黨州長格雷格·吉安福特週三將該法案簽署為法律，此前蒙大拿州立法機構上個月通過了該法案。這項立法引發了由中國所有的TikTok以及包括美國公民自由聯盟在內的言論自由倡導者的批評。

蒙大拿州的禁令定於1月1日生效。然而，任何法律挑戰都可能引發禁令，推遲禁令的生效日期。

該法律將禁止TikTok在蒙大拿州運營，還將禁止谷歌和蘋果等應用商店在蒙大拿州提供TikTok下載。違反該法律的TikTok和應用商店將面臨每天1萬美元的罰款。個人TikTok用户不會受到懲罰。

“吉安福特簽署了一項法案，通過非法禁止TikTok侵犯了蒙大拿州人民的第一修正案權利，”TikTok的一位女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説。她沒有透露該公司是否計劃採取法律行動。

TikTok在一份早前的聲明中表示：“該法案的合憲性將由法院裁決。”

谷歌拒絕置評，蘋果公司未回應評論請求。

目前尚不清楚該禁令將如何執行，也不清楚在1月1日禁令生效前下載該應用的蒙大拿州居民將面臨何種後果。關於蒙大拿州居民是否可以通過虛擬專用網絡等變通方法使其設備看似位於州外，仍存在未解疑問。

當被問及具體細節時，提出該立法的共和黨州參議員雪萊·萬斯表示，遵守該法案的責任將由TikTok自身承擔。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稱這項全州範圍的禁令違憲。

“通過這項禁令，吉安福特州長和蒙大拿州立法機構以反華情緒為名，踐踏了數十萬使用該應用表達自我、獲取信息和經營小企業的蒙大拿人的言論自由，“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當地政策主任基根·梅德拉多在聲明中表示。

該法案的起草者表示，他們預計該立法將面臨法庭訴訟。吉安福特州長在週三的一份聲明中表示，蒙大拿州正在採取"所有州中最果斷的行動來保護蒙大拿人的私人數據和敏感個人信息”。

在立法者通過該法案後不久，吉安福特尋求修改以擴大立法範圍，使其適用於所有向外國對手提供數據的社交媒體應用。州長辦公室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建議的修改旨在解決法律問題。但吉安福特在立法會議結束時收到了該法案，因此沒有時間將其送回立法者進行修改。

作為週三簽署法案的一部分，州長還表示，他正指示部分州政府僱員禁止在蒙大拿州的政府設備及公務中使用所有與外國對手有關聯的社交媒體應用程序。吉安福特在一份備忘錄中列舉了此類應用的例子，包括全球用户超過10億的流行通訊應用微信。目前尚不清楚蒙大拿州有多少人使用微信。

針對蒙大拿州這項法案的法律挑戰，可能有助於揭示法院是否會支持聯邦政府旨在禁止TikTok的努力，該應用在美國擁有1.5億用户。

國會議員已提出法案，要求在全國範圍內禁止TikTok，或賦予總統政府更大權力來實施禁令。拜登政府最近要求TikTok與其中國所有者分離，否則可能面臨禁令。

總部位於北京的TikTok在加州卡爾弗市設有辦公室，並在美國擁有1.5億用户。圖片來源：Jane Hahn/《華爾街日報》律師們表示，基於對受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的言論自由的擔憂，蒙大拿州可能面臨對該禁令的法律挑戰。

哥倫比亞大學奈特第一修正案研究所執行主任賈米爾·賈弗爾表示，潛在案件將明顯有利於TikTok。“蒙大拿州將很難説服法院這種禁令符合第一修正案，“他説。

蒙大拿州法案的支持者表示，該州有贏得挑戰的法律先例。

蒙大拿州立法以國家安全擔憂為依據禁止TikTok。一些拜登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稱，中國政府可能下令要求TikTok的母公司、總部位於北京的字節跳動利用TikTok監視美國人或傳播宣傳內容。

TikTok表示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並會拒絕遵守此類命令。該公司稱已向拜登政府提議一項15億美元的計劃，將其美國業務與中國區隔開來。

今年早些時候，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在眾議院委員會關於數據隱私的聽證會上作證。圖片來源：EVELYN HOCKSTEIN/REUTERS第一修正案保護言論自由等權利，但不是絕對的。出於國家安全和其他問題的考慮，政府試圖監管言論可能是合理的。

例如，2010年，美國最高法院支持了一項聯邦法律，禁止向外國恐怖組織提供"物質支持”，即使是關於完全合法活動的建議，也不考慮該措施踐踏言論自由權的論點。

1986年，最高法院支持了一項關閉助長賣淫的成人書店的命令。該書店辯稱，關閉書店違反了第一修正案。

智庫數字進步研究所的律師喬爾·塞耶表示，最高法院裁定的是書店的行為而非其內容。他指出蒙大拿州正在規範TikTok的行為，例如該公司與其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的關係。

“問題的關鍵在於：法院將蒙大拿州的法律視為對行為還是言論的監管？“塞耶説道。他應蒙大拿州共和黨總檢察長奧斯汀·克努森的請求，在州議會作證支持該法案。克努森參與了該立法的起草。

法案批評者認為，蒙大拿州和聯邦官員未能提供足夠證據來證明全面禁止TikTok的合理性。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律師阿什莉·戈爾斯基表示：“美國政府沒有指出任何具體或直接的證據表明TikTok對國家安全造成危害——只有關於美國人數據可能被如何使用，或中國政府可能如何能夠進行宣傳的模糊猜測。”

目前尚不清楚TikTok1.5億用户中有多少位於蒙大拿州。今年三月在蒙大拿州眾議院的聽證會上，包括通過TikTok為她的莫卡辛鞋業務積累粉絲的創作者肖娜·白熊在內的八人作證反對該法案。她還在當地報紙《比林斯公報》上發表了一篇評論文章。

蒙大拿州民主黨眾議員佐伊·澤菲爾表示，她已收到數百封反對該法案的電子郵件。三月，TikTok在其網站發佈公告，呼籲蒙大拿州用户向州議員表達他們不支持該法案的立場。

澤弗爾是該州首位跨性別議員，也是TikTok禁令的強烈反對者，她一直與蒙大拿州眾議院的共和黨多數派陷入鬥爭，後者禁止她進入眾議院會場。

《華爾街日報》最近的一項民意調查發現，在全國範圍內，46%的註冊選民支持禁令，而35%的人反對。根據該調查，大多數共和黨人支持美國禁止TikTok，而民主黨人中只有三分之一持相同觀點。

哥倫比亞大學的賈弗爾表示，任何政府對TikTok的禁令可能面臨的另一個法律挑戰是，存在限制較少的選項來緩解國家安全擔憂，例如政府官員簡單地教育美國人關於該平台上潛在的宣傳。

賈弗爾説，如果蒙大拿州不得不在法庭上為其TikTok禁令辯護，該州可能會面臨額外的挑戰，因為它不具備聯邦官員所擁有的對國家安全威脅知識的特殊主張。

賈弗爾表示，他預計TikTok會在蒙大拿州的聯邦法院對該法案提出挑戰，以建立一個適用於該州以外的先例。此案之後可能會上訴至美國第九巡迴上訴法院，但賈弗爾認為，他認為美國最高法院不太可能審理這個他認為直截了當的問題的潛在案件。

蒙大拿州法案的支持者塞耶表示，他也預計潛在案件不會超過第九巡迴法院，但法院會做出有利於蒙大拿州的裁決。

詹妮弗·卡爾法斯對本文有貢獻。

寫信給司徒·吳，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梅根·博布羅夫斯基，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5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蒙大拿州實施全州範圍內對TikTok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