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搖滾的權利》評論：不止是一支女子樂隊——《華爾街日報》

1969年左右，女子樂隊Fanny在好萊塢山地下室的排練場景攝影：琳達·沃爾夫全女子搖滾樂隊Fanny及其紀錄片《Fanny：搖滾的權利》的核心在於——她們和男性樂手一樣出色。吉他手瓊·米林頓的爆發力不輸任何70年代吉他之神，鍵盤手兼主唱妮基·巴克利堪稱女版萊昂·拉塞爾-傑瑞·李·劉易斯。但這類比較恰恰陷入了某種思維定式，或許正是這種定式阻礙了樂隊取得應有的成就。

不過也可能並非如此。作為首支與主流唱片公司（華納兄弟）簽約發專輯的全女性搖滾樂隊，導演波比·喬·哈特用大量温情與巧妙敍事講述了Fanny的故事。這本質上是個關於平等的故事：和無數未能成為披頭士（影片將Fanny與之對比並不恰當）的搖滾團體一樣，成員們飽受剝削性經紀合約、人際摩擦、電台賄賂、製作人昏招迭出以及性別商業政治的困擾——男性樂隊同樣如此。

通過哈特女士對70年代洛杉磯搖滾圈生動有趣的梳理，我們發現Fanny的獨特之處放在今天依然耀眼：米林頓姐妹——吉他手瓊和貝斯手珍是菲裔美國人，鼓手兼主唱布里·達林也是。另一位鼓手愛麗絲·德布爾與瓊都是女同性戀，神秘的巴克利女士（顯然是化名，但影片未深究）則是當時明星爭相合作的頂級錄音室樂手。她們遠遠超前於時代，卻從未有過熱門金曲。

與許多音樂歷史紀錄片一樣，《搖滾的權利》圍繞一個當下項目展開，即2018年首發的重組專輯《Fanny Walked the Earth》。（“聽起來像恐龍在演奏，“達林女士微笑着説，“而我們確實如此。"）核心三人組——米林頓姐妹和達林女士——似乎並未喪失音樂才華，至少在項目啓動時如此，德布爾女士和1973年左右加入的帕蒂·夸特羅（接替退出的瓊）也同樣保持着水準。關於巴克萊女士加入或離開Fanny樂隊的細節幾乎未被提及，但通過搜索引擎可以窺見她——以及樂隊和哈特女士未涉及的某些困境——的蛛絲馬跡。

見證Fanny樂隊的青春歲月令人耳目一新。他們的音樂充滿衝擊力，兼具流行感染力和器樂技巧，放在當下依然毫不遜色，甚至可能更勝一籌。儘管搖滾電台標榜自由開放，但在Fanny樂隊活躍的年代，他們始終未能獲得足夠播放量打入主流，究其原因被歸結為性別歧視和厭女症（值得注意的是，雖未公開樂隊成員的性取向，但恐同因素未被提及）。不過哈特女士對此着墨過多。《搖滾的權利》最引人入勝的部分在於歷史回溯，以及邦妮·瑞特、逃亡樂隊的雪莉·柯里和Go-Go’s樂隊的凱西·瓦倫丁等人討論Fanny影響力時——這些見證者講述了一羣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在殘酷音樂之都追夢的故事，他們不僅走過了令人驚歎的歷程，更創作出如他們般堅韌不屈的音樂。

安德森先生是《華爾街日報》的電視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