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頭腦風暴是在浪費時間——《華爾街日報》

好了，各位，讓我們為這個專欄頭腦風暴一些話題吧。你想用人工智能取代的煩人同事？辦公室着裝失誤？老闆的秘密TikTok賬號？來吧，大聲説出來。沒有糟糕的想法。實際上，這個頭腦風暴練習是個糟糕的主意——不僅因為我聽不見你們説話。儘管這是許多公司希望員工回到辦公室的主要原因，但聚集在一起交換不成熟想法的價值非常值得懷疑。“你不會從這些自由散漫的頭腦風暴會議中得到最好的想法，”哥倫比亞商學院教授希娜·艾揚格説。“你最好的創意工作是自己完成的。”艾揚格將關於創意生成的學術研究，包括她自己十年來對一千多人的採訪，彙編成了一本名為《Think Bigger》的書。書中得出結論，集體頭腦風暴通常是浪費時間。陷阱包括那些提出平庸建議的喋喋不休者，以及那些有絕妙想法卻不願分享的內向者。她認為，頭腦風暴的精神——保留判斷並在他人的基礎上發展——更適合晚宴上的禮貌交談，而不是會議室裏的關鍵決策。當然，商業團隊應該合作，但她根據證據認為，同事應該在經過大量獨立思考後交換意見。許多人一直對頭腦風暴抱怨不已。《華爾街日報》的長期讀者可能還記得2006年一篇名為“Cubicle Culture”的專欄文章，諷刺了這一流行做法，而《哈佛商業評論》在2015年發表了一篇基於研究的文章，反對頭腦風暴的有效性。不過，大多數抱怨者已經接受了這種會議，認為這是不可避免的辦公室現實，就像電梯裏的背景音樂和難喝的咖啡。一些公司和工作人士表示，受夠了。“我從最大的頭腦風暴支持者變成了如果會議沒有明確議程就會感到焦慮的人，”電子商務策略公司Fireside的首席執行官德魯·希梅爾説。希梅爾説，圍坐在桌邊閒聊很適合他外向的性格，但疫情和一位高管教練讓他意識到一個令人羞愧的事實：他話太多了。他發現，他現在完全遠程的16人團隊在人們獨立開發想法並以書面形式分享時表現最佳。他們仍然會虛擬聚在一起討論和完善他們的想法，但這些改進後的會議組織嚴密，沒有跑題。在其他地方，像Alphabet旗下的谷歌這樣的公司試圖通過讓員工花部分工作時間發展自己的想法來鼓勵創新，這些想法可能對公司有益。Shopify和Wayfair等公司已經大幅減少了會議時間，這是混合工作時代對簽到、溝通和跟進重新審視的一部分。微軟的研究顯示，許多人每週花在會議上的時間相當於一整個工作日（另外還有相當於一天的時間用於閲讀和發送電子郵件）。其他公司堅持認為，屏幕才是真正的問題，如果我們親自聚集在一起，創意的火花就會迸發。辦公室空置率越高，一些高管就越讚美面對面的聚會是創新的源泉。“在我多年來參與的更富有成效的頭腦風暴會議中，人們會興奮地脱口而出新想法或對先前提案的改進，迅速推進想法的萌芽，並讓更廣泛的團隊感到振奮，認為他們找到了方向，”亞馬遜首席執行官安迪·賈西在最近的一份備忘錄中寫道，以解釋為什麼從本月開始，大多數員工必須每週至少到辦公室工作三天。亞馬遜的一位發言人補充説，公司的頭腦風暴會議有時沒有固定結構，但通常從同事分享經過充分研究的備忘錄開始，減少了在考慮不周的想法上花費的時間。確實有一些忠實的頭腦風暴者存在於高管層之外。他們不否認研究表明自由形式的會議往往毫無結果。他們認為突破性時刻是可能的，並讓這個過程變得值得。他們説，批評者有不合理的期望。洛杉磯Westbrook Media的內容高級副總裁盧卡斯·凱澤信奉70-30理論：頭腦風暴會議中70%的想法是愚蠢的（他的原話），這是為那30%有價值的想法付出的合理代價。哦，他還注意到，糟糕的想法往往最先出現，所以為了給好東西留出時間，他規定會議時長為兩小時。“人們需要感到安全，説出不會被評判的話，這樣他們才能進入下一個想法，這可能最終會成為他們想到的最好的東西，”他説。費城的營銷總監梅格·阿米斯説，她喜歡在房間裏擠在一起，把便利貼貼在牆上或在白板上塗鴉的能量。她認為，不管是否每個人都參與，或者聚會是否產生了可操作的東西，這個過程可以設定一個包容的基調，併為項目爭取支持。“任何需要多人支持的事情，最好從頭腦風暴會議開始，因為這樣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其中的一部分，”她説。

舊金山管理諮詢公司Mule Design Studio聯合創始人埃裏卡·霍爾表示，有時領導者召集員工只是為了營造廣開言路的假象。她指出，面對面的頭腦風暴是許多客户推行重返辦公室的理由之一，而她通常建議那些真正想提升協作效率的企業先為員工留出獨處時間。

當霍爾需要靈感時，她會去跑步。“這很神奇，“她説，“我會邊跑步邊思考問題，腦海中浮現的靈感在其他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出現。“其他人可能在淋浴或聽音樂時靈光乍現。她承認，對老闆來説，把突破性進展寄託於私人偶得可能像失去控制，但這比試圖在會議室裏安排奇蹟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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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5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想要更棒創意？請關閉頭腦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