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律師考試將多元化、公平與包容置於能力之上——《華爾街日報》

律師資格考試即將迎來全國性改革。負責制定和實施統一律師資格考試的全美律師考試委員會(NCBE)計劃於2026年推出新版考試，稱為"下一代"考試。在參加本月NCBE年度會議後，我對這項考試將如何影響法學院學生、法學院及法律職業深感憂慮。

擬議的"下一代"考試將比現行兩天制的評估更簡短，測試的法律領域更少，對每個科目的考察深度更淺。某些主題將完全不被納入考試範圍。新版考試還將新增客户互動環節，但目前尚不清楚該環節的具體形式，以及NCBE如何確保其評分客觀性。

部分改革可能帶來積極影響。例如客户協作能力確實是法律實踐的核心要素。但新版考試的嚴謹性明顯降低，可能削弱各州判斷執業律師准入資格的能力。其影響可能是災難性的——只有當客户和法官能夠信任執業律師的基本能力與職業操守時，各州才能維持有效的司法體系。

擬議考試將取消家庭法、信託與遺產等測試科目。數千萬居住在小城鎮和農村地區的美國民眾，其法律需求主要涉及家庭法（婚姻、離婚、監護權和收養）和遺囑認證事務（遺產管理、監護和財產託管）。在許多農村地區，居民獲得司法救濟的渠道完全依賴少數執業律師。這些居民需要確信新執業律師至少具備滿足其需求的基礎知識，或擁有將其轉介至其他渠道的基本判斷力。若將這些法律實踐領域移出考試範圍，我們將難以在律師隊伍中補充這些必備知識。

但或許最大的擔憂在於NCBE利用NextGen考試推進其“多樣性、公平性與包容性”議程。該組織公開宣稱的兩個目標是：通過"消除考試中可能導致表現差異的所有因素"來"實現更大程度的公平"，以及"促進法律行業更高水平的多樣性與包容性"。NCBE通過宣揚其"全組織範圍內確保多樣性、公平性和包容性滲透到所有考試產品與服務中"來強化這一理念。

這一切意味着什麼——又與法律有何關聯？根據NCBE會議上的多元化研討會內容，這意味着要極大程度地關注考生的種族、性別、性別認同、國籍等基於身份的特徵。其核心理念似乎是必須消除羣體結果中的所有差異——即便實現這一目標的唯一途徑是降低考試標準。更有甚者，美國公民自由聯盟代表在會上就刑事司法改革發表演講，主張各州在決定是否授予律師資格時，應儘可能弱化或忽略申請人過往的各類刑事犯罪記錄。

這些趨勢都令人憂心。個人的身份背景本不應成為障礙——只要能在律師考試中展現基本專業能力並滿足各州品行要求，就應獲准執業。若無法達到標準，就不該授予處理他人法律事務的資格。律師資格考試應當嚴格測試法律專業能力——不受意識形態影響，且完全無視種族與性別因素。

如果NextGen考試按計劃於2026年上線，那麼今年秋季入學的法學院學生將成為首批參加新考試的畢業生。這意味着，法學院必須迅速開始調整課程設置，專注於新考試涉及的科目。也就是説，NextGen考試已經到來，並將很快開始取代現行考試——或許在各州瞭解考試內容及是否採納該考試之前就已經如此。州法院和執照頒發機構不應被迫或匆忙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

至關重要的是，NCBE（全國律師考試委員會）應在法學院學生今年秋季入學前儘可能詳細地披露NextGen考試的內容、範圍和評分標準。各州方面則應爭取保留現行考試至少五到十年的選擇權，直到他們能夠正確評估新考試的有效性。州法院和律師協會也應堅持要求NCBE以書面形式承諾新考試在意識形態上保持中立，且不涉及種族和性別因素。

與此同時，更廣泛的人羣——法官、律師、法學院院長、學者、公益組織、商界人士、法學院學生及公眾成員——應審視該考試，並向NCBE及各州最高法院反饋是否應採納該考試。法律職業的未來取決於這一決定。

米切爾大法官任職於阿拉巴馬州最高法院。

照片：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