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辦公室正在掏空我的錢包——《華爾街日報》

不得不迅速審視開支，這讓我"重新評估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無足輕重的"。插圖：瑪麗亞·埃爾格塔作為一個獨居在三室公寓的無子女成年人，我發現疫苗接種後居家辦公時期簡直是天賜的省錢良機。

確實，我花了不少錢讓三個房間儘可能舒適高效。我買了電熱水壺來完美沖泡晨間咖啡，還奢侈地換了新沙發，方便邊喝咖啡邊編輯工作。但儘管有這些開銷，省去了通勤和社交意味着我能存下20%到30%的工資。

傑西卡·周後來我換了新工作——每週需要去辦公室三天而非完全遠程。我的開支突然大幅增加。

起初我以為這只是暫時現象。畢竟，更新多年穿運動褲積攢下的職業裝可不便宜。過期的化妝品需要換新，每次和新同事喝咖啡都要花3到4美元。

但事實證明這只是開始。“每當生活或工作發生變動，月度預算就會改變，“費城財務規劃師裏弗·尼斯説，“既有置裝費這類啓動成本，也有新生活方式帶來的持續開銷。”

新開銷經濟學

在應對重返辦公室的財務計算問題上，我知道自己並非孤例。過去幾年遠程辦公讓許多人通過居家工作、用餐和社交節省了開支。重返辦公室迫使我們走出家門，現在我們必須重新學習如何規劃預算。而那些以遠程方式開啓職業生涯的年輕職場人，可能首次需要為辦公室文化開始消費。

明尼蘇達大學市場營銷學教授凱瑟琳·沃斯指出，居家辦公期間"人們重置了對生活成本的認知。在行為科學中，我們稱之為參照點效應。我認為現在你們的消費水平正達到一個令你們感到超出習慣範圍的閾值。”

她説得對：我不斷攀升的信用卡賬單引發了恐慌。為此我開始記錄每日開支，試圖找出可調整的項目，希望能重掌消費主動權。

部分開支確實難以避免。例如通勤費用使我的交通預算從每月60美元激增至132美元。乾洗服務也重新出現在我的賬單上。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外出就餐預算的膨脹——由於居家做飯時間減少，我頻繁購買10-15美元的午餐。辦公室突如其來的深夜加班，往往以意外的外出晚餐告終，有時還會配杯紅酒放鬆神經。

那杯紅酒揭示了第二類消費——金融專家稱為"補償性消費”。失去了沙發、廚房和運動褲的舒適配置，我發現自己通過往常不會放縱的"自我犒勞"消費來彌補。有時是咖啡店的拿鐵或曲奇，有時是缺德舅10美元一束的牡丹鬱金香。在特別疲憊的日子，這種消費會像滾雪球般演變為刷RealReal網站搜尋設計師"折扣"。既然要穿着拘謹的服裝保持職場形象，我總得讓自己喜歡這些行頭吧？

昂貴且不盡如人意

從某種意義上説，被迫迅速審視個人開支反而是件好事，這讓我重新評估哪些消費真正重要、哪些只是無謂揮霍。範德比爾特大學行為科學家凱利·戈德史密斯教授指出：“疫情期間的暫停消費’在心理上是有益的’。與其迫不及待地全面恢復舊生活方式，我們更該思考：過去哪些消費並未帶來多少快樂，卻讓我們付出了高昂代價？”

戈德史密斯教授一月份全面恢復辦公室工作，當我們視頻通話時，她剛結束午餐會議和咖啡會議——這兩種外出消費在居家辦公時期根本不會產生。

“這些開銷累積起來非常可觀，特別是每天如此的情況下，“戈德史密斯説，“為了保持疫情期間養成的節儉習慣，我不得不調整線下工作社交方式。比如喝咖啡時改用辦公室咖啡機，或者以散步替代需要自掏腰包的消費。”

戈德史密斯戒掉的美容服務包括美甲和足療。她現在主要購買可機洗的職業裝，並用超市預包裝冷萃咖啡替代每日星巴克消費。

我嘗試效仿她的做法：不再購買零食，改為每兩週烘焙餅乾與團隊分享，對抗下午三點的倦怠；遵循朋友建議提前準備一週午餐，有時只是一鍋扁豆湯但很管用；服裝消費實行七天冷靜期，錯過斷貨商品就當無緣。

“我建議我的客户保留一份持續更新的購物清單，並在清單中註明‘我為什麼想要這件東西？’”尼斯説道，“所以當我在TikTok上看到閃亮的眼影時，它會出現在清單上，但當我查看清單並發現更舒適的鞋子也在清單上時，這幫助我意識到應該優先考慮哪個。你可以優先考慮那些真正對生活質量最重要的東西。”

明確購買原因幫助我將一些渴望的物品在清單上的優先級降低（比如掛在牆上的巨型晾衣夾），並且毫無愧疚地優先瀏覽我真正需要的東西（比如搭配春季造型的橙色高跟鞋）。

制定計劃

尼斯説，關鍵在於明確這些優先事項併為之制定計劃——無論是大的財務目標還是讓日常生活更美好的小事。

對於我交談過的人來説，這些優先事項各不相同。例如，我的伴侶在去辦公室時，會特意外出吃午餐並從TJ Maxx買一支蠟燭。而我的一位朋友則是在添置衣櫥物品時講究策略，並且不經常外出就餐。對我來説，我逐漸明白我的優先事項是那些能夠節省和恢復我精力的事情，因為現在我不在家工作，精力似乎更有限。比如那些讓早晨更容易做決定的衣櫥必備品，每週去攀巖館獲取內啡肽，一頓美味的晚餐，以及和伴侶共度一個跳舞的夜晚。

好消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轉變可能會變得更容易。“回到辦公室的感覺就像跳進冷水裏，”戈德史密斯説，“但會好起來的，我們會習慣的。”

傑西卡·周是《華爾街日報》駐紐約的高級監製。她的郵箱是[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5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居家辦公時我節省了很多錢，但現在沒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