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埃裏·菲舍爾告別猶他交響樂團 - 《華爾街日報》

蒂埃裏·費舍爾攝影：伊恩·莫爾/猶他交響樂團鹽湖城

瑞士指揮家蒂埃裏·費舍爾擁有諸多音樂才華，但讓他獲得猶他交響樂團音樂總監一職的關鍵特質是雄心——他渴望重振這個曾輝煌一時卻日漸衰落的地區樂團聲譽。2009年上任後，費舍爾直到2011-12樂季才全面接管工作，此後樂團在藝術層面取得了顯著發展。現年65歲的費舍爾本週即將卸任，其目標已基本實現——儘管他敏鋭地指出，保持成果與取得成就同樣艱難。

樂團在他任期尾聲推出的大膽曲目最能印證其成功：三月末精心編排、極具感染力的布魯克納《第五交響曲》，以及上週末奧利維埃·梅西安的《圖倫加利拉交響曲》。本週五、六，這位指揮家將以馬勒六樂章《第三交響曲》（其最長作品）為任期畫上句點，演出陣容包括摩門大教堂合唱團女聲部、瑪德琳合唱學校及著名瑞典女低音安娜·拉爾森。

這類曲目在世界頂級樂團中實屬罕見，足見費舍爾為樂手們注入的自信——尤其在短時間內連續挑戰梅西安與馬勒作品。他通過重組樂團實現這一突破：即便對長期任職的音樂總監而言，費舍爾任內更換47名樂手（全團85人）的規模仍令人矚目，其中涉及大提琴首席、長笛、圓號、小號、長號、打擊樂等重要席位，而最關鍵的樂團首席更迭尤為不易。

自長期任職的莫里斯·阿布拉瓦內爾（該樂團2800座音樂廳以其命名）以來，這支樂團再未有過如此致力於通過拓展大眾對古典音樂的理解而不使其疏遠的指揮家。阿布拉瓦內爾在1947至1979年任職期間，曾將這支樂團打造成德克薩斯州至西海岸間美國最優秀的樂團，而費舍爾先生如今讓他們重歸這一珍貴地位。

他的一些宏偉計劃旨在讓樂團名符其實——即成為全州性而非僅以城市為中心的組織。過去十年間在"蜂巢州"（猶他州）各地開展的演出產生了巨大影響。從2014年巡演猶他州五大國家公園，到2017年走訪多個鄉村旅遊目的地，最終於去年重返錫安國家公園，費舍爾向全猶他州民眾證明：古典音樂並非遙不可及，現場體驗實則觸手可及。

費舍爾先生三十歲轉行指揮前以長笛演奏家開啓音樂生涯，他還吸引了一批國際知名獨奏家來到鹽湖城——最著名的包括小提琴家希拉里·哈恩與拜巴·斯克裏德、鋼琴家葉菲姆·布朗夫曼與孔祥東，以及長笛演奏家埃馬紐埃爾·帕胡德。此外，他還委託尼科·穆利、安德魯·諾曼和奧古斯塔·裏德·托馬斯等重要當代作曲家創作新作品。

自2019年起在Hyperion廠牌發行的法國音樂系列錄音，雖未能從眾多競爭者中脱穎而出吸引聽眾廣泛關注，但確實讓該樂團重新獲得本地區以外的矚目。而在他們四月發佈的最新作品——梅西昂的《從峽谷到星空》中，樂團達到了新高度。這部深受猶他州南部地貌啓發的作品，去年夏天在錫安國家公園演出後錄製，雖是為迎接作品創作50週年而籌備，但亦可視為對費舍爾先生在此所有成就的禮讚。

錄音中出色的鋼琴獨奏家傑森·哈丁克——他剛慶祝了作為樂團首席鍵盤手20週年紀念——在上週末梅西安《圖倫加利拉》交響曲扣人心絃的演出中扮演了類似角色，與馬特諾琴演奏家奧古斯丁·維亞德共同擔綱主演。這種奇特的早期電子樂器音色近似特雷門琴，但表現力更勝一籌。

尋找一位既能延續又能拓展費舍爾藝術成就的新任指揮，將是一項重大挑戰。這支樂團仍似蒙塵明珠——其聲望尚不足以吸引志在全球頂級指揮台的 maestro，但對普通指揮家而言又過於優秀。新任音樂總監必須繼承費舍爾先生的理念，讓音樂活動突破鹽湖城，輻射猶他州的廣大樂迷。正確的選擇需要多方的大膽信任，在這片土地上這並非全然陌生。

默梅爾斯坦先生是《華爾街日報》古典樂評人。

本文發表於2023年5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蒂埃裏·費舍爾的猶他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