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通脹"確實存在——而且可能對經濟有利 - 《華爾街日報》

拉夫·勞倫公司季度盈利超出預期，股價應聲上漲。圖片來源：Brendan McDermid/REUTERS企業的一絲貪婪或許正助力對抗經濟衰退。

幾乎所有大型企業現已公佈一季度業績，投資者對數據表現應感滿意。標普500指數成分股每股收益同比可能下降1.4%——這是連續第二個季度下滑——但本季度初華爾街預期跌幅為更深的5.9%，實際表現創下一年來最大超預期幅度。歐洲斯托克600指數成分股每股收益原預期增長2.1%，實際卻飆升18%。

問題的核心在於一個政治敏感議題：企業（撇開大宗商品生產商這類明顯案例）是否將通脹壓力轉嫁給了家庭。最新財報數據佐證了左傾經濟政策研究所Josh Bivens及部分立法者的觀點，即企業確實在這樣做。

企業批評者指出，2020至2022年間美國單位價格漲幅中，三分之一可歸因於企業利潤增長，僅半數源於工資上漲。從歷史數據看（包括1970年代石油危機時期），資本因素佔比約十分之一，勞動力因素佔近三分之二。

在正常情況下，企業會因大幅調價可能激怒客户而謹慎行事，但如今似乎抓住了普遍通脹的藉口來保護利潤率，實際銷售額的下降大部分被更高的價格所抵消。

週四，拉夫·勞倫(Ralph Lauren)股價上漲約7%，這家服裝零售商通過將商品平均價格提高12%，超出了第一季度的盈利預期。這與Urban Outfitters和Abercrombie & Fitch本週早些時候的報告基本一致。銷售額或許不值一提，但價格上漲加上投入和運輸成本的下降，使得毛利率的反彈速度超出預期。

上個月，消費品跨國公司提供了更有力的證據，表明其強大的定價能力。寶潔(Procter & Gamble)、聯合利華(Unilever)和雀巢(Nestlé)第一季度的銷量同比有所下降，但價格卻上漲了10%。從歷史平均水平來看，價格和銷量增長通常更為一致。

其他消費品公司如可口可樂(Coca-Cola)和Keurig也呈現出類似的模式，汽車製造商也是如此，它們的單位銷量令人失望，但美元收入卻大幅增長。航空公司表示，疫情後的被壓抑需求仍然強勁：歐洲低成本航空領軍企業瑞安航空(Ryanair)週一報告了接近創紀錄的利潤，票價較疫情前高出10%。

利潤率應該是股票投資者今年的關注重點。近期的盈利下滑並非由銷售所致（儘管增速放緩，但銷售仍在增長），而是投入成本上升擠壓了利潤率。不過，高管的積極指引開始反映在遠期盈利預測中，目前預測顯示利潤率將再次小幅上升。

最壞的情況是否會在真正惡化之前就結束？並非所有零售商都持樂觀態度：美國鷹牌、家得寶和塔吉特近期都發出了面臨更嚴峻時期的預警。股市似乎也持懷疑態度，數月來一直處於橫盤狀態。

就政治表象而言，投資者應反駁收入分配僅是資本與勞動力之間權力鬥爭簡單結果的觀念。利潤空間需要雙方共同作用：企業之所以能成功提價，僅僅是因為——與1970年代不同——經濟其他領域持續保持支出。

疫情期間及之後異常強勁的消費模式在維持企業利潤率的同時，也避免了裁員和預算削減。隨着勞動力成本上升，過去一年利潤增長對通脹的貢獻率已在下降。

誠然，企業行使定價權可能導致通脹加劇。但這或許也是為何人們預期的經濟衰退總看似還有六個月之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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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5月26日印刷版，標題為《“貪婪通脹"真實存在——且並非全無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