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美國下任最高軍官的議程

拜登總統週四宣佈了美軍新任最高指揮官，這不僅僅是一次人事變動。美國軍隊在威脅加劇之際舉步維艱，五角大樓也缺乏應對時局所需的公眾信任。

拜登提名四星空軍上將C·Q·布朗接替陸軍上將馬克·米利出任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布朗上將作為F-16飛行員逐級晉升，曾指揮駐歐洲和太平洋部隊。他在擔任空軍參謀長期間，一直推動空軍為下一場戰爭做好準備。

他在2020年發表的空軍文件《加速變革否則失敗》中指出，當美國"專注於打擊暴力極端組織時，我們的競爭對手正專注於擊敗我們"。他寫道，空中優勢"並非美國與生俱來的權利"，與中東近期衝突相比，當今軍人"必須做好應對更接近二戰水平的戰鬥減員率和國家風險的準備"。

在普京試圖征服烏克蘭、習近平打造旨在擊敗美國的軍隊的當下，這一點更為明顯。布朗上將領導的空軍一直在推行"敏捷作戰部署"等創新理念——例如利用分散的太平洋機場進行機動，而非從容易成為敵方目標的大型空軍基地展開行動。

換言之，布朗將軍深知挑戰之艱鉅，美國扭轉局勢的窗口期可能極為有限——尤其當決定武力收復台灣時。但他必須向美國民眾闡明問題癥結，併為贏得下一場戰爭爭取資源。

一個令人憂慮的信號是布朗將軍2021年與海軍陸戰隊伯傑將軍的聯名評論文章，文中建議軍方需修正"對備戰狀態的短視認知"，這實則委婉表達了布朗將軍對國會苛責空軍可用戰機不足的厭倦。

但保持"今夜就能作戰"的部隊比例至關重要。有時戰爭爆發速度會快于軍方計劃採購的新裝備列裝速度。現實是部隊既需要現代化更新，又必須保持高度戰備——這意味着必須增加預算。若將領們基於政治考量而非實戰需求編制預算，實則是辜負公眾信任。

若失去公眾支持，美軍將難以發展創新，而美國民眾對軍隊的信任正在流失。在這方面，布朗將軍可從其前任的失誤中汲取教訓。

當2021年夏國會議員質詢西點軍校為何教授"白人憤怒"課程時，米利將軍未承諾調查，也未解釋這只是個別課程，反而照本宣科為批判性種族理論辯護。這種應對無疑給掌握預算審批權的共和黨人亮起了紅燈。

米利將軍在阿富汗混亂撤軍後的回應也未能贏得人心。放棄喀布爾的決定由拜登總統做出，米利將軍無疑曾提出反對意見。但他卻辯稱"我和其他人都未預見到這支軍隊和這個政府會在11天內崩潰"，既未追究自己，也未問責其他將級軍官。

在烏克蘭問題上，米利將軍比國務院更為鴿派，主張基輔應與本無和談意願的俄羅斯侵略者達成協議。關於中國，他今春對記者表示美國需要"降低調門"，彷彿那些警示風險者比北京已展現的敵對行為和美國戰備缺口更具威脅。

美軍需要這樣一位最高將領：他明白自己的職責是通過充分備戰來防止戰爭，而非捲入政治鬥爭、文化戰爭或向記者提供華盛頓八卦談資。值得慶幸的是，布朗將軍似乎具備這種特質——至少從他兩年前的空軍宣傳片中的表態來看如此。

“當我駕駛戰機時，“布朗將軍説道，“戴上頭盔，放下面罩，拉上氧氣面罩。你無從知曉我的種族——非裔、亞裔、拉丁裔、白人，亦或性別。你只知道我是個美國空軍，正在痛擊敵人。”

空軍參謀長小C·Q·布朗將軍於二月。照片：安德魯·哈尼克/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