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石》雜誌打造的音樂帝國 - 《華爾街日報》

在詹恩·温納輝煌職業生涯中收集的眾多珍貴藏品裏，有一幅他參與創辦的《滾石》雜誌簽名封面，由封面人物西恩·潘親筆題詞：“致詹恩，從一個混蛋到另一個混蛋。”

“西恩用這個詞表達親暱，“温納這樣評價這件倚靠在紐約蒙托克家中牆邊的紀念品。

這座沙色建築隱沒在沙丘之中，低調得幾乎讓人在海濱散步時錯過——這與它張揚的主人形成鮮明對比，被布魯斯·斯普林斯汀親切稱為"我愛八卦的老友”。這種消隱效果是英國極簡主義建築師約翰·帕森耗時四年的匠心之作。“我們將建築切入地形，使其不顯突兀，“帕森解釋道。這處住宅是為温納、其丈夫馬特·奈及三個孩子設計的。

“或許與年齡有關，你會發現自己開始做減法，“温納説。帕森的建築順應地形輪廓，使得抵達時看不見房屋。停車後穿過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上層平台升起的一系列純淨垂直立面——這種幾何構圖令人想起路易斯·巴拉甘的建築語言。夏季，平台上錯落有致的户外種植區與半個籃球場便煥發生機。

室內幾乎每個房間都配有可伸縮的落地窗，將海天沙洲的壯闊景緻框入畫中，印證着帕森"真正的奢華在於美景"的設計哲學。

與許多紐約人一樣，温納和奈通過帕森1995年為卡爾文·克萊恩設計的麥迪遜大道店鋪，深深着迷於他的建築風格。

“簡恩總是——恕我直言——活得很有格調，”《週六夜現場》創始人兼執行製片人洛恩·邁克爾斯説道。上圖：建築師約翰·帕森將温納的住宅設計得儘可能低調。主入口始於屋頂層，通過外部樓梯向下通往主要生活區。據《週六夜現場》創始人、長期好友兼同齡人、77歲的執行製片人洛恩·邁克爾斯透露，温納即便在經濟拮据時也總能打造非凡的居住環境。“自70年代以來，他始終以某種方式過着這樣的生活，”邁克爾斯評價道，“簡恩總是，恕我直言，活得很講究。”

在“愛之夏”時代的舊金山，剛從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畢業的温納於1967年11月拼湊了7500美元創辦《滾石》雜誌。他與妻子簡搬進了太平洋高地邊緣的一棟維多利亞式老宅。這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打造了一座充滿奢華怪趣的嬉皮樂園：簡樸的藤編傢俱與現代意式設計混搭，18世紀法式鏡子、盆栽棕櫚樹、蒂芙尼落地燈、沃霍爾絲網印刷品、理查德·迪本科恩的大型油畫以及高端電視投影儀相映成趣。常客瓊·迪迪安在其小説《公共祈禱之書》中將其永恆化為“加利福尼亞街上的那棟房子”。

温納大膽的品味和對時機的敏鋭直覺推動了他的出版帝國發展。他讓《滾石》雜誌在長達五十年的時間裏始終處於美國文化和政治的前沿。

這家雜誌社也屬於他和簡所有，簡的母親——一位紐約家庭主婦——提供了約2000美元的初始啓動資金。隨着温納媒體集團旗下《户外》、《男士期刊》和《美國週刊》等刊物的擴張，温納夫婦過上了擁有多處豪宅、配備全職家政人員及灣流私人飛機的奢華生活。（育有三個兒子的簡與簡於1995年分居，同年他公開與奈的戀情，並於2013年結婚。）

“你會聽到關於簡的多種解讀，“斯普林斯汀在電話採訪中解釋道，“我和他在90年代才成為朋友，但1967年《滾石》創刊時我才17歲，[當時就覺得]等等，這世上終於有人懂我了。其他人都充滿敵意。《滾石》成了我們這些新澤西’異類’的知音——它展現了一個你熟悉卻一直被遮蔽的美國，一個當權者從未承認的美國。簡認可了我，並肯定了我的觀點。”

兒童側翼展出的2013年烏戈·羅迪納雕塑。幾乎從一開始，這位自信的神童——他幾乎封裝了反主流文化——就被指責走向主流。1977年夏天，當他在加州拔營遷往紐約時，温納在回憶錄中寫道，他很快開始聽到自己"出賣靈魂"的批評。

通過*《滾石》雜誌在第五大道745號精心設計的新辦公室，温納傳遞着他的野心。《紐約時報》*建築評論家保羅·戈德伯格敏鋭地捕捉到這一點：“温納先生決定強調《滾石》從反文化向綜合刊物的轉型，而雜誌位於紐約黃金地段、明亮冷峻的新辦公室，清楚地表明這本期刊已與創刊時截然不同。“戈德伯格在1977年的評論中寫道。

據温納回憶，他的首位訪客傑奎琳·奧納西斯帶來了鮮花。

多年來，温納的奢華生活方式與名人朋友圈成為記者報道他的素材。去年九月，温納出版了自傳*《像塊滾石》*。其出版商利特爾布朗公司表示，該書首周便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第六名，銷量已超10萬冊，目前剛推出平裝版本。

廚房旁的小餐區裏，一張讓·普魯威邊櫃上方懸掛着愛德華多·金曼1941年的油畫。但温納差點錯失講述自己故事的機會。2017年6月，71歲的他在網球場上試圖幫兒子諾亞提高發球技術時摔倒，導致股骨骨折，隨後突發嚴重心臟病陷入昏迷。

與此同時，他的雜誌帝國收入停滯——互聯網衝擊了平面廣告業務。温納還曾貸款（用於收購迪士尼持有的《美國》雜誌50%股份），還款條款變得愈發苛刻。在這艘他口中的"沉船"上，他正瘋狂談判變賣資產。事故發生前三個月，美國媒體集團CEO大衞·佩克爾已同意以1億美元收購《美國》和《男士雜誌》。2017年底，潘世奇傳媒的傑·潘世奇以同樣1億美元估值收購了《滾石》母公司温納傳媒的控股權，使温納雖腰纏萬貫卻失業在家。（現年32歲的小兒子格斯目前擔任CEO。）

若温納當初在出版業如日中天時急流勇退，本可更加富有。“2005年巔峯期我拒絕過天價收購”，他提及赫斯特集團當時的報價傳聞——據傳其會計師當時對温納傳媒估值11億美元。

“我堅持是因為熱愛…再説哪還能找到這樣的工作？“他繼續説道，“最終出售是迫不得已。我不後悔。這十多年過得真他媽精彩。”

屋頂既是抵達區也是陽光甲板。去年二月一個寒冷但晴朗的早晨，温納站在他蒙托克據點風化的重蟻木甲板上説這番話。帕森於2013年完成了這棟房子，但由於奈和温納的旅行和房地產投資組合——當時包括曼哈頓的聯排別墅、愛達荷州太陽谷的牧場和紐約哈德遜河谷的莊園——他們在温納出事前不久才開始在長島的房子里長時間居住。他出院後，這裏是康復的理想場所。

大西洋的非凡光線流瀉而入，這裏也是寫作的靈感之地。“機會出現了，”温納回憶道，解釋他自傳的起源。他説，到目前為止，他寫到的多數同行都已讀過這本書並給予了讚揚。作者承認，只有“一兩個人不喜歡它”。

“我想她可能對我提到她與米克上牀有點不高興，”他指的是安妮·萊博維茨。“但除此之外，誰還會抱怨呢，男人還是女人？我和米克·賈格爾上過牀？是的。”（萊博維茨沒有回應置評請求。）

在與温納的對話中，粉絲情結和友誼似乎是一體的，他的書中也是如此。

“壯觀位置中的一座樸素房子”是帕森對他設計的描述，其中包括這個城堡般的縫隙，可以一覽大西洋的景色。他寫道，他和波諾的住所離得很近，足以從中央公園附近的露台上互相揮手致意；在貝特·米德勒位於第五大道的公寓裏，為詹恩和馬特的第一個孩子諾亞舉行的祈福儀式上，穿着扎克·珀森定製禮服的諾亞被大衞·鮑伊和伊曼抱在懷中，羅伯特·瑟曼則在一旁唸誦禱詞。房間裏還有教父肖恩·列儂、布魯斯·斯普林斯汀和帕蒂·夏爾法、阿赫邁特和米卡·埃爾泰貢。

回到檔案室，温納最近發現了他過去五十年間與偶像們進行的深度訪談的文字記錄和錄音。“他們中許多人都是非常深刻……有思想的人，”温納説道，他整個春天的時間都在將這些訪談整理成他的新書《大師們：與迪倫、列儂、賈格爾、湯申德、加西亞、波諾和斯普林斯汀的對話》。温納為這本書重新採訪了斯普林斯汀，該書將於九月出版。（原始訪談的音頻片段將隨電子書一同提供。）

在他因事故瀕臨死亡時，同樣的陣容出現在威爾康奈爾醫療中心的重症監護室。

當温納從昏迷中醒來時，醫生無法立即進行他急需的心臟手術——三重冠狀動脈搭橋和瓣膜置換——直到他的情況穩定下來。整整一週，他躺在牀上，一條腿被牽引懸吊，任何調整都會帶來劇痛。

一件二手桌面半身像。在長達八小時的手術前，温納見到了主刀醫生，對方提到手術室裏播放音樂能提升手術效果。

但這次手術不會有Spotify歌單。次日下午，斯普林斯汀帶着六小時精選磁帶現身。“我們將在老闆親自挑選的背景音樂中推進手術”，温納在*《像一塊滾石》*中回憶道。

“在我看來，簡是頭號樂迷，“斯普林斯汀表示，“當他身處如此困境時，我覺得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好的事。”

這份包含範·莫里森、傑克遜·布朗和馬文·蓋伊等藝人的歌單——混合了經典節奏藍調與鄉村音樂。

“這非常令人滿足，“温納在回憶錄撰寫過程中詳細描述道。

“在我創辦《滾石》的職業生涯裏，始終處於輿論風口，人們總在抱怨某篇報道，指責我們出賣靈魂…無論他們他媽的在抱怨什麼。”

他是否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可能佐證了"出賣靈魂"的批評？“當然明白。這確實是重大質疑。但我從不認同。只要堅持內心信仰，就不算背叛。我從未在個人立場、政治觀點和道德準則上退縮，始終通過雜誌發聲。”

“他就是簡，“米德勒評價道，“身上有種我欣賞的無所顧忌的魄力。在這個處處受阻的時代，他堅持自己的道路，勢不可擋。”

原版皮埃爾·讓納雷設計的椅子與由復古底座和大理石台面製成的桌子相映成趣。這把模壓木椅是荷蘭設計師漢·皮克於1940年代創作的經典作品。在温納眼中，滾石雜誌與嬰兒潮一代渾然一體。他對兩者的成就感到無比自豪。“對我們時代的輕蔑，對我們所做之事的貶低！“温納激動地説，“我寫這本書就是為了澄清事實。

“我們在重大議題上勇往直前——正義、人權、種族…婦女權利、性取向、環境保護、毒品政策、槍支管控…這些都是我們站在最前沿奮力抗爭的領域，對抗那些最頑固的權勢集團。那些當權者在越南問題上做出瞭如此愚蠢邪惡的選擇。”

自書中內容曝光後的數月裏，温納感受到了新的態度轉變。

“突然間，人們開始對我説好話，‘哇，原來你沒那麼墮落’，“他笑着回憶，“我並非刻意尋求這種認可——但確實令人欣慰。那不僅僅是性、毒品和搖滾樂。也不僅僅是當個花花公子。”

不過那些元素確實大量存在。

可以説，再沒有人能像簡·温納這樣將事業與享樂完美融合。

為了讓員工（包括他自己）保持工作狀態，他甚至在昂貴的滾石第五大道辦公室裏將暗房改造成了內部毒品交易窩點。

如今回顧畢生吸毒經歷，他只對可卡因感到後悔。“回想起來，那是對時間和金錢的浪費，“他坦言。

羅伯特·格雷厄姆1993年的雕塑作品《薩莎》安放在浴室基座上。而致幻劑則經受住了時間考驗：“必須明確一點：我認為如果更多人服用LSD，我們會生活在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很少有人能在LSD體驗後不意識到所有生命與非生命之間的相互聯繫，不意識到這種聯繫的美——多麼獨特、罕見而珍貴。如果更多政府官員、石油和煤炭公司高管服用迷幻藥，我想不出他們怎麼會做出那些行為。”

兩個月後，在逾越節與復活節重疊的那個週末，蒙托克開始回暖。ipe木甲板上的泳池開放了。15歲的裘德頂着一頭沙金色長髮，踩着滑板呼嘯而過，臉上洋溢着燦爛笑容。他房間裏那把吉他足以在朋友間贏得談資——上面有保羅·麥卡特尼的親筆簽名：“嘿，裘德！”

此刻，他的雙胞胎妹妹印第正外出上馬術課。16歲的哥哥諾亞則在寄宿學校就讀。

這家人剛結束春假歸來——先在太陽谷的牧場滑雪，又和温納的妹妹梅林·拉德爾一起去夏威夷考艾島衝浪。奈伊為人友善但注重隱私，選擇不接受本次採訪。不過在拍攝温納肖像時，他主動提供造型服務，親暱地揉亂温納的頭髮。

二十九年前，包括温納本人在內，幾乎沒人能預見到這對伴侶會擁有如此家庭生活。他在回憶錄中坦率寫道，在與摯愛的簡婚姻存續期間，自己始終在掙扎面對對同性的吸引力。

“我頭暈目眩，”他這樣描述初次見到奈伊時的情景，當時奈伊身着藍色Speedo泳褲，站在巴里·迪勒和黛安·馮芙絲汀寶租用的遊艇甲板上，遊艇停泊在聖巴特島。

客廳裏擺放着一對1929年密斯·凡·德羅設計的扶手椅，配以2010年達斯汀·耶林的雕塑作品。兩人秘密交往了六個月後，温納在紐約阿默甘西特家中的聖誕假期期間向簡坦白了這段婚外情。温納悄悄入住麥迪遜大道的馬克酒店。假期結束後温納回到辦公室，“接到的第一個電話來自大衞·格芬，他已經掌握了內部消息。”很快温納的電話不斷響起——朋友們紛紛來電提供建議（“別當那種週末爸爸只給孩子買冰淇淋，要輔導他們功課，”米克·賈格爾説）以及調侃。“珍妮，為什麼不是我？”邁克爾·道格拉斯打趣道。

1995年3月3日，*《華爾街日報》*在頭版刊登文章揭露一切。“簡和簡·温納的夏日戀情結束了，”文章聚焦於這對夫婦分手及温納新戀情對其媒體公司的財務影響。

經過幾年時間，簡與馬特、以及常住在離婚分得的阿默甘西特住宅（距此僅幾分鐘路程）的簡最終建立了融洽關係。兩邊的孩子們也親密無間。温納表示這是真正的重組家庭：“兩邊的孩子就像一家人般長大，兩個家庭頻繁往來。[他們]彼此疼愛。馬特和簡相處得比跟我還融洽。這至今仍讓我有點緊張！”

客廳裏掛着一幅波波·莫羅面具，餐廳深處則擺放着1928年魯菲諾·塔馬約的作品。他第二次為人父母"輕鬆多了。因為經歷過一次，所以不會為可能犯的錯誤感到緊張焦慮。現在的我更加放鬆，這個年紀也有了更多時間陪伴孩子，我非常享受。（雖然）我在家，但他們並非時刻需要我。（孩子們）純粹是快樂的源泉。”

“我覺得比起第一段育兒經歷，他現在更縱容孩子，“米德勒評價道。她形容在中西部天主教家庭長大的奈伊（家中十個孩子之一）是"在嚴父慈母模式裏更偏向嚴厲的那方。他是個非常傳統的老派父親……這種平衡很好。”

温納回憶，戀愛初期他和奈伊"四處漂泊”。成為家庭後的第一個夏天，他們在阿默甘西特森林裏租了間簡樸小屋，用花園水管給孩子們做了簡易滑梯（這種裝置在温納家可謂空前絕後）。據温納所述，某天保羅·麥卡特尼和琳達突然造訪，但他並不介意：“突然拜訪總有風險，但作為披頭士成員，你隨時都受歡迎。”

後來，温納與奈伊買下並精心修復了蒂維奧特莊園——這座1843年建成的哥特復興風格宅邸坐落在紐約蒂沃利127英畝的哈德遜河畔土地，成為他們多年來的主要居所。

最終，他們還是懷念大海。在蒙托克找到了一處待售的海濱房產。房子"很破舊”，但那絕佳的位置促使他們與帕森一起啓動了一個建築項目。

據帕森説，温納和奈"接受了極簡主義…但不是因為我——我沒有向他們推銷這個理念。”

“也許與年齡有關。你會發現自己開始做減法，“温納説。

不過，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徹底改變。當看到帕森在倫敦的房子時，温納問他："‘你有孩子嗎？他們住哪裏？‘我就對他説，‘我們得能住在這房子裏；不能把所有東西都藏在牆裏。’”

一件桌面擺件購自布達佩斯的一家古董店。為了佈置分成兩翼的室內空間——一翼給大人，一翼給孩子——這對夫婦請來了紐約的室內設計師萬斯·特里姆布爾，他們與他在多處房產上已合作了20年。“理念是保持非常基礎，遵循帕森的美學，保持極簡、樸素而不花哨，“特里姆布爾説，他的客户名單還包括温納的兒子格斯、西奧和亞歷克斯。（36歲的西奧是一位成功的攝影師，為香奈兒等品牌拍攝廣告；38歲的亞歷克斯已婚並有四個孩子，最近在蒂沃利開了一家名為"持久歡樂"的精釀啤酒廠和品酒室。）

特里姆布爾主要採購了歐洲現代傢俱，以及一些中島喬治的作品。他設計了簡約的沙發，靈感來自讓-米歇爾·弗蘭克的設計，並用煮過的羊毛覆蓋。

由於房屋向自然開放，温納和奈將他們收藏的費爾南·萊熱、布萊斯·馬登和安迪·沃霍爾等藍籌藝術家的作品存放在其他住所。取而代之的是，蒙托克展示了烏戈·羅迪諾、阿里斯蒂德·馬約爾、羅伯特·格雷厄姆等人的雕塑作品。還有一系列玻璃、拼貼和丙烯酸製品——達斯汀·耶林為每位家庭成員創作的肖像。最近，在與藝術顧問瑞秋·莫羅合作下，這對夫婦正在收藏當代具象繪畫，重點關注埃爾南·巴斯和路易斯·弗拉蒂諾等酷兒藝術家。

帕森將蒙托克的住所描述為“壯麗位置中的一座樸素房屋”。他説，關鍵在於利用場地優勢，而不是破壞它。

ipe木甲板上的户外壁爐。“蒙托克的懸崖高聳且像蛋糕一樣分層：沙子、壤土和純粘土，可以用來製作陶器的粘土，”漢普頓居民、景觀設計師埃德温娜·馮·加爾説，她在房屋下方的沙丘中種植了本地柳枝稷和黃花。她説：“這些植物必須非常堅韌。”季節性地，她會在上層甲板上佈置更精緻、夢幻的植物，那裏有各種户外空間和桑拿房。

“夏天時，這裏變成了一個瘋狂的、霍比特人般的世界。這是簡的中土世界，”馮·加爾説。“到處都是玫瑰、鐵線蓮、盆栽的大葉熱帶植物、大而滴水的植物。還有食物——你可以邊走邊吃；瀑布般垂下的櫻桃番茄、牆式蘋果樹、大量的生菜、四季豆，以及各種廚房用的香草、辣椒、茄子。”

“真的很不錯，”斯普林斯汀説。“我想住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