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推動同事間建立友誼的內部努力
Anne Marie Chaker
你的老闆們希望你在工作中結交更多朋友。
在新的工作環境中,與同事建立聯繫對許多人來説變得更為困難且不再是優先事項——一些僱主擔心這正在損害公司文化和運營。辦公室依然空置一半,過去兩年有數百萬人跳槽到新工作。與此同時,許多員工表示他們希望在工作和個人生活之間有更明確的界限,這加劇了許多老闆所説的職場疏離感加深。
於是企業"朋友小隊"應運而生。德克薩斯州奧斯汀的移動科技公司Digital Turbine正組織員工參加化裝派對等團建活動。其他公司則舉辦烘焙比賽和賓果遊戲。許多公司選擇更數字化的方式,轉向日益增多的職場社交平台,如Facebook的Workplace、聊天論壇提供商Wisq和Glue,後者還組織虛擬員工活動。
“我們一直以預約會議的方式工作,在Zoom日曆上找時間,但實際上缺乏真正的聯繫,“Digital Turbine總裁馬特·吉利斯説。該公司員工已從三年前的175人增至全球850多人,大多數採用混合辦公模式。“我們失去了所有人際互動,比如’嘿,你去看泰勒·斯威夫特的演唱會嗎?‘這些對話其實能讓合作更順暢。”
上個月,Digital Turbine高管將200名偏遠地區員工空運至奧斯汀附近度假村,讓他們在研討會和會議間隙與本地同事一起吃燒烤、跳舞。高級總監阿比蓋爾·萊文通過Slack向參與者發消息,為80年代主題派對提供捲髮服務。倫敦銷售副總裁馬克·斯萊德裝扮成英國搖滾歌手亞當·安特。
這次聚會並非一帆風順。一名員工在跳霹靂舞時滑倒,不得不被緊急送往急診室。(陪同同事前往急診室的斯萊德表示:“這些情感紐帶是你在線上辦公時永遠無法建立的。”)
職場社交關係的弱化確實存在商業風險。蓋洛普多年來針對職場友誼的調查顯示,擁有“職場摯友”與員工推薦僱主的意願、離職傾向及整體工作滿意度密切相關——這種關聯性在疫情後愈發顯著。根據美國勞工部年度時間使用調查,工作場所是建立友誼的重要渠道,尤其對於20多歲的年輕人而言,他們與同事相處的時間平均超過其他任何羣體。
近年來職場友誼遭受衝擊。蓋洛普去年夏天對4000名混合辦公者的調查顯示,僅17%受訪者表示擁有職場摯友,低於2019年的22%。
“工作本質上是團隊協作,”波士頓大學奎斯特羅姆商學院組織心理學家康斯坦斯·N·哈德利指出,“若缺乏人際聯結,工作就會失去意義。”
廣為人知的FICO信用分背後的費埃哲公司近期開始使用Wisq平台,為員工匹配虛擬咖啡聊天夥伴並組建興趣羣組。這家擁有3400名員工的企業在2020至2022年間招聘了超1000人,其首席人力資源官裏奇·迪爾透露,這些新員工中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的招聘經理。
“當時我們注意到員工敬業度指標下降,這反映出人際關係出現了脱節,”他説道,“疫情期間通過Zoom喝杯酒或舉辦Zoom披薩派對都是不錯的主意,但這些方式未能充分拉近我們的距離。”
Wisq應用程序會詢問員工的興趣愛好,並將其分配到"愛狗派vs愛貓派”、“泰勒粉"和"LGBTQ+“等虛擬話題羣組。FICO高管曾擔憂將過於私人的話題帶入工作場景,但迪爾表示:“預想中的負面情況並未發生”。
成本削減措施影響了部分員工聯誼計劃。軟件公司Salesforce近期終止了與佔地75英畝的開拓者牧場健康度假區合作,該場地去年初曾用於員工培訓及遠足瑜伽等團建活動。公司發言人表示:“從開拓者牧場的試點中我們收穫良多”,並稱將把這些經驗推廣至全球辦公室。
部分員工認為公司組織的活動反而成為負擔。南卡羅來納州30歲的統計師喬什·梅卡德爾既要完成博士後研究又要照顧18個月大的孩子,當主管要求他參加"強制線下規劃會議"時,他回覆郵件反問:“強制的程度有多高?”
佛羅里達州薩拉索塔市的PerformCB總部曾設有室內鞦韆區作為協作社交中心。隨着去年辦公室關閉,120名分散各地的員工轉為遠程辦公,同時新增30名員工。為重建鞦韆區的親密氛圍,公司聘請了Glue服務——這家企業原本為消費者策劃驚喜約會,現已轉型為僱主組織虛擬活動。
“這隻會讓你與同事相處更自在,”資深市場研究專家勞拉·西拉表示。她報名參加了虛擬節日餅乾製作比賽、調酒課程以及讓員工在Zoom通話中炫耀愛犬的“狗狗歡樂時光”。
不過公司氛圍經理(他的真實頭銜)瑞安·希爾提到,偶爾會有員工表示:“我做不到,這太煩人了。”
他補充説這完全可以接受。“你應當給予人們充分的選擇權——他們想參與多少就參與多少,想退出時也能隨時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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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5月31日印刷版,標題為《企業將樂趣融入基礎建設,培育職場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