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紐約助力中國債權人

要跟上奧爾巴尼和薩克拉門託那些進步派的荒唐舉動並不容易，但總得有人做這件事——那就是我們。紐約州最新出台的荒謬政策試圖通過限制低收入國家違約時私人債權人的追償權利，顛覆70萬億美元的全球主權債務市場。這聽上去有多破壞性，實際就有多糟糕——但中國會對此樂見其成。

近年來違約美元債務的國家越來越多，僅最近五年就有五個國家。另有11個國家的債務交易處於困境水平。全球主權國家所欠公共債務中，超過半數受紐約州法律管轄。

此時奧爾巴尼的進步派們登場了，他們試圖與其他揮霍無度的政府展現團結姿態。這些人打算在下週立法會議結束前強行通過一項法案，將主權債務重組中私人債權人的追償限制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或世界銀行主導的"國際倡議"所規定的"公平負擔分擔標準"內。

換言之，如果IMF宣佈玻利維亞的私人債權人每美元債務只能收回5美分，那麼無論債券合同如何約定或其他政府債權人獲得多少清償，他們都必須接受。債權人將無法與主權國家單獨談判，在毫無表決權的情況下被迫承受損失。

該法案針對的是以大幅折價買入主權債務、指望通過重組獲利的對沖基金，但同樣會波及人壽保險公司、共同基金和養老基金。“禿鷲不配稱為合法投資者，“州議會女議員帕特里夏·法希在《奧爾巴尼聯合時報》撰文稱。顯然在她看來，任何想要收回債務的投資者都是禿鷲。

另一項法案將禁止那些“有以大幅低於面值價格收購債權並採取法律行動強制執行此類債權的歷史”，或在主權債務重組中“拒絕參與債權人和解協議”的違約債務投資者主張債權。

民主黨人援引菲伊女士的話稱，這些法案將助力債務重組，促進“更穩定繁榮的國際社會”。但近年來發行的大多數主權債務已包含集體行動條款——這些效仿美國《破產法》第11章的條款降低了釘子户債權人的博弈動機。

2020年阿根廷和厄瓜多爾通過自願協議完成了債務重組。主權債務重組的平均週期從1978-2010年的3.5年縮短至2014-2020年的1.2年。

當前重組進程的最大阻礙是中國——紐約州新法案的最大受益方。通過"一帶一路"倡議提供開發融資的中國，對低收入國家的未償貸款已超過所有發達國家總和。北京方面不願減記債務，更傾向於以更苛刻條款進行再融資。奧爾巴尼法案將約束美國債權人，卻不適用於中國。

這些法案將擾亂金融市場，削弱美國作為法治捍衞者的地位。債權人將不得不對低收入國家的主權及企業債務重新定價——後者通常與政府借貸成本掛鈎。未來借款人的利率也必然水漲船高。

總之，紐約的進步派會傷害他們聲稱想要幫助的人。這並非首次發生。

紐約州議會大廈位於奧爾巴尼。圖片來源：漢斯·彭寧克/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6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紐約對中國債權人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