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霍姆斯的受害者可能無法從Theranos欺詐案中獲得太多賠償——《華爾街日報》

被判欺詐罪的伊麗莎白·霍姆斯與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因向投資者謊報Theranos公司情況，需共同支付4.52億美元賠償金，但受害者全額獲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家血液檢測初創公司的創始人霍姆斯於週二向當局自首，開始其11年多的刑期。她於2022年在加州聯邦法院被判犯有欺詐相關指控。巴爾瓦尼在另案審判中被判12項欺詐罪名成立，已開始服刑近13年。

五月中旬，一名聯邦法官確定了賠償金額，即司法部可向被告追討的受害者損失資金。美國地區法官愛德華·達維拉認定了14名Theranos投資者受害者，包括新聞集團（旗下擁有《華爾街日報》）執行主席魯珀特·默多克等個人，其獲賠金額為1.25億美元。其他受害者包括沃爾格林博姿聯合公司等企業，該公司將獲4000萬美元賠償。

Theranos前首席執行官伊麗莎白·霍姆斯正對賠償令提出上訴。圖片來源：Jeff Chiu/美聯社儘管兩名被告曾過着奢華的生活，乘坐私人飛機、入住豪華酒店並駕駛豪車，但霍姆斯和巴爾瓦尼各自向法庭官員表示，他們的財力已大幅縮水。

霍姆斯的律師告訴法官，她沒有具有實際價值的資產。她在亞利桑那州另一起民事案件中的前代理律師表示，她的經濟能力有限。這些律師在2019年提交的文件中稱，他們已一年未收到法律服務費，且鑑於她的財務狀況，認為永遠無法獲得報酬，因此獲准退出代理。

根據法庭文件，巴爾瓦尼向法庭表示他擁有數百萬美元資產，但在審判開始前不久以1500萬美元出售了一處房產以支付法律費用。

霍姆斯和巴爾瓦尼均面臨與Theranos相關的持續民事訴訟。兩人的律師未回應置評請求。霍姆斯正在對賠償令提出上訴。

聯邦被告如果可能，必須作為緩刑或監督釋放的一部分開始賠償受害者，儘管有些人會在服刑期間開始支付。律師表示，為追討賠償，司法部會對已查明的資產執行判決，有時會尋求扣留退税，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實際追回的金額很低。

“受害者通過賠償獲得大量金額的情況極為罕見，”Cadwalader, Wickersham & Taft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尼古拉斯·格拉萬特表示，“幾乎所有我代理的被判欺詐罪的被告都有賠償令，但通常沒人會費心去追討。”

一些投資者早已對Theranos的虧損認賠。例如，據華爾街日報後續報道，默多克2016年同意以象徵性價格將其持有的1.25億美元Theranos股份回售給該公司，以便在當年實現虧損抵税，從而沖銷其他投資收益的税款。

追討賠償金一直是司法部面臨的長期挑戰。

2022財年，該部門為政府以外的受害者追回了5.53億美元賠償金，但截至財年結束時仍有150億美元可追討的未償債務。

這些數據不包括政府認為無法追回的資金。美國政府問責署此前分析2016財年數據的報告顯示，司法部當時有1100億美元未支付的賠償金，其中1000億被認定無法收回。

司法部發言人表示，判決賠償時不會考慮被告的支付能力，追償主要取決於被告是否擁有可償還受害者的資產。過去三年間，該部門已為犯罪受害者追回超20億美元。

根據美國量刑委員會數據，2021財年法官在12.4%的個體犯罪案件中判令賠償，總額達85億美元。該委員會稱，涉及税務、縱火和欺詐類犯罪的案件最常判處賠償。

Theranos前高管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仍面臨持續民事訴訟。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Jason Henry前聯邦檢察官、Jones Day律師事務所合夥人亞歷克斯·威爾遜表示，美國檢察官辦公室通常配備有限人手負責追繳賠償金。

“當案件涉及真正需要追回資金的受害者時，資產追回工作往往會更受重視，“威爾遜説。他補充説，像霍姆斯這樣的高調案件也會被優先處理。

Theranos在鼎盛時期被投資者估值超過90億美元。霍姆斯在庭審中作證稱她擁有公司一半股份，賬面價值約45億美元。這家初創公司於2018年解散。

霍姆斯向法庭報告稱，她與伴侶比利·埃文斯及兩人的兩名幼子同住一處莊園，每月開支超1.3萬美元。法庭文件顯示，她表示這些費用由埃文斯承擔。

霍姆斯列出了她持有或計劃開發的專利，作為未來潛在收入來源。

當霍姆斯出獄後試圖重建生活時，這項判決可能成為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根據法律規定，她在出獄後20年內都需承擔賠償責任。

調查公司Nardello & Co.合夥人霍華德·馬斯特表示，定罪後檢察官缺乏搜查令和傳票等工具，不太可能發現任何額外資產。

“如果檢察官尚未發現，他們通常沒有能力找到它，”前聯邦檢察官馬斯特説。“如果他們不知道它在哪裏或是否存在，就無法讓人交出來。”

克里斯托弗·韋弗對本文有貢獻。

聯繫詹姆斯·法內利，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科琳·拉梅，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6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霍姆斯的賠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