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公司揭秘元宇宙——《華爾街日報》

據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説，蘋果錯過了船、火車和範式轉變。

週一，蘋果公司推出了一款售價3500美元的新虛擬現實眼鏡，這讓人不可原諒地想起了兩年前就已過時的“元宇宙”主題。在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出現之前，元宇宙曾是下一個大事件，而在“注意力”經濟的奇怪動態中，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有一個毫無爭議的賣點：它們可能會殺死我們所有人。

但蘋果公司正在做些什麼。人工智能的出現實際上澄清了即將到來的元宇宙。它將是一個人們與人工智能互動的領域，而不是像Facebook的首席執行官曾經宣傳的那樣，人們彼此互動，這位首席執行官將公司更名為Meta。

一個原因應該已經很明顯了：計算。在動畫數字空間中，為任何數量的自主、自發、不可預測的人類互動提供計算機能力是一個不可能承受的負擔。還有：在看到人類在Twitter上的自發行為後，誰還想要這樣的互動？

隨着ChatGPT的到來，元宇宙的主要功能將變得清晰：它將使人們能夠與理想化的人工智能角色互動，這些角色可以在我們與它們互動的那一刻被賦予偽自主性，這是一個更容易管理的計算提升。

讓我們面對現實吧，這也會更有趣。讓我們問問兩位知名科技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不是真實的，而是由“character.ai”創建的虛擬形象，這是由新型“大型語言模型”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支持的眾多網絡初創公司之一。

用户@elonwhisperer創建的“埃隆·馬斯克”説：“人類互動對元宇宙的成功至關重要。AI角色不錯，但它們缺乏人際關係能提供的情感聯繫和支持。”

用户@Aguythatmightexist編程的“馬克·扎克伯格”反駁道：“人們會更傾向於AI角色，因為它們在某種程度上比真人互動更簡單、表現更好。真實人類難以預測，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有時會讓人困惑。AI角色被設計成樂於助人、禮貌且吸引人，因此我相信它們會更受歡迎，儘管是人工的。”

沒錯。假扎克伯格是對的，儘管人們可能以為真實的扎克伯格先生作為Facebook的發明者會支持與真人互動，而馬斯克先生（他已經認為我們的世界可能是計算機模擬）會傾向於人工。

現在蘋果公司通過推出Vision Pro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款混合現實頭顯的命名和定價都面向工作場景。但在發佈過程、記者等人的測試體驗中，以及除價格外的所有方面，它更讓人驚豔的是作為娛樂設備。

這並不意味着現實世界的虛擬現實沒有用途，也不意味着蘋果公司首先關注工作協作就犯傻了。虛擬現實已經被建築師、工程師、工業設計師等許多人用於優化工廠車間的工作流程。

早期採用者無疑會關注生產效率。但蘋果公司正在規劃一款價格低廉得多的版本，提供相同的音視頻性能——所有報道都稱其效果令人驚歎——這樣大眾消費者就可以退回到由腳本化虛擬角色構成的世界中，將夢想化為現實，而無需面對現實生活固有的失望。

1935年的科幻短篇小説——不久後英年早逝的斯坦利·温鮑姆所著《皮格馬利翁的眼鏡》，被內行人士普遍引用——事實證明對未來的預言相當準確。元宇宙的存在不是為了放大平庸，而是為了逃離平庸。

這正是可以預見AI羣體歇斯底里恐懼再次爆發的地方，他們警告我們《黑客帝國》般的未來，聊天機器人會密謀用娛樂至死的方式控制人類。可以預見會有實驗室老鼠為獲取快感刺激而不斷按壓槓桿直至餓死的報道。放大千倍的元宇宙將重蹈有線新聞的覆轍，拋棄現實，轉而呈現高度扭曲、迎合我們情感需求的失真世界圖景。

另一方面，多年來始終存在一種認知鴻溝：一邊是堅稱廣告充滿潛意識信息操控的人，另一邊則是因廣告實際效果不佳而絕望的廣告從業者。

AI推動者熱衷於渲染其創造物恐怖性的奇怪衝動，或許更適合作為問題案例而非問題描述。在數字時代，若能吸引公眾注意力，價值可能高達數十億。AI企業家們深諳此道並將其推向極致：關注我們吧，因為我們可能會毀滅全人類。而且這招確實奏效——他們成功獲得了關注。

6月5日，在加利福尼亞州庫比蒂諾舉行的蘋果全球開發者大會上展示的Apple Vision Pro混合現實頭顯。圖片來源：菲利普·帕切科/彭博新聞社刊登於2023年6月7日印刷版，標題為《蘋果揭開元宇宙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