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公司起訴阻止《降低通脹法案》的“敲詐”——《華爾街日報》

若襲擊者用槍指着你的頭，威脅不交出錢包就開槍，這算談判嗎？這正是《降低通脹法案》中醫療保險藥品定價方案的寫照，默克公司在週二提交的有力訴訟中指控該方案構成"勒索"且違憲。默克訴貝塞拉案很可能最終會訴至最高法院。

國會去年以談判為名，授權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全權制定醫保藥品價格。但正如默克在訴訟中所言，該計劃"既非真正的’談判’，亦非實質性的’協議’"，完全是"政治作秀"。

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強制企業按政府指定價格供應藥品。該機構選定談判藥品後，便脅迫生產商簽署"協議"，承諾以醫保認定的任何"公平"價格出售產品。即使要求默克以虧損90%的價格售藥，藥企也不得拒絕。

政府實質上向製藥商發出了無法拒絕的要約。不參與談判或拒絕政府定價的廠商將面臨毀滅性懲罰——每日186%起步、最終可達藥品日收入1900%的消費税。企業無法像真正談判那樣退出協商。

若默克對某款藥品抵抗政府要求數月，單日罰金將高達數億美元。違規後果如此嚴重，以至於國會預計這項消費税根本徵不到税款。該税實為懸在藥企頭頂、迫其就範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即便在歐洲，若價格過低，製藥公司也可拒絕向國家醫療體系出售產品。但默克公司指出，國會試圖"讓政府得以繼續偽裝——正如其慣常所為——將衞生與公眾服務部（HHS）的定價粉飾成與企業的自願’協議’，而非自上而下的強制命令，迫使企業承認這些價格’公平’"。

用默克的話説，國會還希望避免"因某些藥物無法通過聯邦醫療保險獲取而引發的巨大政治反彈"。該法案的架構完全基於表象考量，旨在逃避責任追究。

默克指控聯邦醫療保險的價格管制違反憲法第五修正案，構成對財產的非法徵收，並侵犯其言論自由權。政府通過強制藥企以遠低於市場價值或研發生產成本的價格提供專利產品，實施變相沒收。

訴訟援引最高法院2015年霍恩案判例，該判決認定農業部要求葡萄乾種植者上繳部分收成的項目構成直接徵收。通脹削減法案（IRA）建立的制度同樣迫使製造商在未獲公正補償的情況下放棄藥品所有權。

訴狀指出，更具憲法侮辱性的是，IRA通過表演性的"談判"和"協議"來洗白其強制命令，要求"製造商必須表態支持並公開宣稱他們’同意’HHS強制的定價，且這些價格’公平’"。

“政府雖可對其陰謀詭計遮遮掩掩，但無權強迫被管理者同流合污。我國憲法絕不認可為政府宣傳服務的強制言論，“默克公司據理力爭。一針見血。政府還通過禁止藥企揭露虛假談判內幕，進一步限制默克的言論自由。

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服務中心今年禁止製造商"向公眾披露CMS在初始報價或後續報價中的任何信息、報價中包含的最高價格[或]…談判期間口頭交流的任何信息”。政府對此禁言令沒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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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的法律影響超出了醫藥市場範圍。如果國會能利用毀滅性處罰的威脅來降低醫療保險藥品價格，那麼當政客認為醫療供應商付款或國防裝備過於昂貴時，又有什麼能阻止他們採取同樣手段？在這家"加州旅館"裏，企業甚至沒有選擇入住或離開的權利。

新澤西州拉威市的默克公司園區。圖片來源：BRENDAN MCDERMID/REUTERS刊載於2023年6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默克公司起訴阻止IRA的"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