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彭斯的政治教育 - 《華爾街日報》

早在他阻止唐納德·特朗普試圖中止2020年大選認證的數十年前，邁克·彭斯曾騎着自行車來到我供職的印第安納州拉什維爾小鎮日報社，要求與政治記者談談他競選國會議員的事。當時我們的另一位記者外出報道編織俱樂部之類的活動，於是邁克找上了我。最終我報道了他兩次失敗的國會競選。

本週彭斯先生以角逐2024年共和黨總統提名的姿態重返政治戰場。他的競選宣傳視頻借用了亞伯拉罕·林肯"我們本性中更美好的天使"等調和性措辭，同時承認困擾國家的爭議。“美國永恆的價值觀正遭受前所未有的攻擊，“他在視頻中説道，畫面中穿插着變裝皇后、生理男性參加女子體育賽事以及美國課堂教授批判性種族理論的場景。

他似乎正在前總統特朗普的文化戰爭與共和黨內關注通脹、移民和小政府的派系之間開闢新的中間道路。這一策略可追溯至1980年代末他兩次失敗的國會競選經歷。

當時這位年輕人騎着自行車在印第安納州第二國會選區——涵蓋該州東部大部分鄉村縣——開展競選活動，兩次試圖取代民主黨人菲爾·夏普（1974年水門事件後當選的國會議員）。那時的邁克還是個律師，體重不過160磅（約72公斤），遠未積累起他後來擔任電台脱口秀主持人、眾議院領導成員、州長直至副總統期間的那種威嚴。

即便初出茅廬，他也已展現出老練競選者的特質。在這樣一個以鄉村為主、傾向保守的選區，他那套"小政府即好政府"的里根式主張顯得頗有前景。雖然邁克要面對的對手精通零售政治，且獲得曼西市波爾州立大學工廠工人和學生的支持，但我認為他仍有一搏之力。

然而挑戰現任議員談何容易。除了紮實的政策立場，他還試圖通過攻擊性策略——尤其在第二次競選中——利用民眾對華盛頓和大政府的懷疑。在一則魯莽的廣告中，兩名打扮成刻板阿拉伯人模樣的男子感謝夏普議員讓美國持續依賴外國石油。這招並未奏效。

當年鄉村選區的計票工作以縣法院為中心，當週邊小鎮陷入黑暗沉寂時，這裏卻燈火通明忙碌至凌晨。各選區的票箱（以及後來的計票機）被人工抬進縣書記官辦公室。幾分鐘後，工作人員會擠過圍觀人羣，爬上梯子將數字用粉筆寫在主廳的大黑板上——隨之而來的是歡呼、嘆息，或是觀眾關於"外面很多選票被塗改"的議論。

1988年必定存在大量塗改，因為邁克得票遠遠落後，與共和黨老布什在印第安納州總統選舉中53%對45%戰勝杜卡基斯的輝煌戰績形成倒掛。到1990年情況更糟，邁克以40%對59%再次敗給夏普議員。

那次選舉後兩週，我在印第安納波利斯南部的格林伍德公園商場聖誕購物時偶遇邁克。一向慷慨的他接受了採訪，對第二次競選的負面策略表示懊悔。這篇報道讀來像是一位難以東山再起的年輕保守派的告別宣言。

但他只是走在了時代前列，比紐特·金裏奇的《與美國契約》早了四年，比對進步主義洶湧的失望情緒將特朗普（和他自己）推向白宮早了幾十年。1988年和1990年，第二選區的選民還沒準備好迎接變革，儘管他們在拉什維爾的角落餐廳或消防站咖啡館裏談論着反政府言論。

這一教訓，以及彭斯對憲法的理解，可能影響了他在2021年1月6日的決定。他選擇不超越國家對一場充滿爭議但合法的選舉的情緒，沒有按照特朗普的命令拒絕認證有爭議州的選舉人票。根據CNN五月份的民意調查，這一決定可能不足以提升彭斯的支持率（目前為共和黨選民的6%），但它可能會引發一場關於國家未來方向的激烈而文明的辯論。

看看他的時刻是否終於到來，或者他和國家是否在原地踏步，這將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李先生是印第安納州的作家。

邁克·彭斯6月7日在愛荷華州安克尼的競選活動上講話。圖片來源：查理·內伯格/美聯社